牛皮文学凌阳还是劝无尘等靶向药配型做完了再回去。
无尘拒绝了。
说靶向药虽然已经纳入医保，普通人也吃得起。
但是一个月也要两三千。
太贵了。
凌阳表示自己负担得起，无尘摆摆手说：“你虽然是我养大的，其实也没费多大劲。等老子走了，你兜里没点钱，怎么过日子？回去！”
凌阳拗不过他，在无尘答应接受化疗之后，他们终于还是回了道观。
一回道观，老头子就打开了他平时碰都不碰的一个箱子。
神神秘秘地取了一本古籍。
这古籍，说是传了好几代人了。
但看着却很新。
要不是老头子赌咒发誓，凌阳还是会认为，这是老头子上周买的新书。
“老头子，这是什么玩意儿？”
凌阳拿着这本用篆字写着的古籍，看了半天，没看出个名堂。
要不是上一世学过一些篆字。
他更看不懂。
“这是我祖师的祖师的祖师传下来的修道秘籍。”
无尘神秘兮兮地凑近凌阳，“不过，在我祖师的时候，就已经不会了。”
“我师父更是皮毛都没学到。”
“我嘛……”
老头上一脸得意，“我学到了我师父寻花问柳。”
他说着，把书往凌阳怀里一揣，“这秘籍你拿着，你这辈子大概率也是不会的，以后万一遇到了有悟性的，你传给他。修道啊，没悟性，没根骨，就永远被拒之门外，唉……”
“那你不早点拿出来？！”
凌阳听得嘴角一抽。
好嘛！
一个门派，全是废材！
“早拿出来？老子字都不认识，拿出来让你笑话老子么？”
无尘一副理所应当。
他随后一挥手，“好了好了，你不要废话，自己拿去看。”
“好。”
凌阳撇了撇嘴，把书放一边，想了想，又问，“老头子，你还有什么想做的？”
“老子还没想好，去去去，让我耳根清净一会儿行不行？”
无尘说着，把凌阳轰出了房间。
砰一声。
把门关上了。
凌阳也看得出来，无尘也不是真那么洒脱，不过，人各有命。
他做好自己的。
剩下的，就是看无尘自己的命了。
“看书去了，万一能修仙呢？”
凌阳拿着书，拖了一把竹椅，就坐在道观院里，养着睡莲的石缸下看起了那本古籍。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凌阳脑子都看疼了。
一点头绪都没看出来。
篆字本来读着就费劲，加起来更是不知所云。
他随后收起书，下山买了些卤菜，电饭煲煲了点米饭。
就跟无尘吃饭。
收拾完了，他又继续回房间里看。
他就不信邪，堂堂长生者，连个书都看不明白了？
反正时间多的是，一天看不明白，就一直看。
总能看明白。
一晃眼，过去了七八天。
“算了，这破书，真的是天书，可能我悟性真的不够。”
凌阳也看烦了。
把书收了起来，不打算看了。
他决定，明年给悟性加个点再试试。
或许，真的是智商不够。
他刚收起来，老头子就走了进来：“阳小子，我想明白了，老子不能死在这里。”
“那你死哪里？”
凌阳脱口问。
无尘翻了个白眼：“小白眼狼，就盼着老子死。”
他又挥了挥手，“回我老家，落叶归根。”
“那倒也是。”
凌阳觉得无尘这话说得有道理，只是他不知道无尘老家在哪里。
好在，无尘虽然十几二十年没回去了，倒还记得很熟悉。
凌阳到镇上叫了一辆车，在无尘的指挥下，不到半小时。
他们就来到了邻镇的上阳村。
“这就是老家了，爸妈走了，我又是独子，世上也没什么亲人了。”
无尘看着上阳村老宅，显得有些落寞。
凌阳趁无尘感慨之际，却发现这老宅已经垮了一大半。
剩下的爬满了藤蔓。
感觉用不了多久，这房子就要彻底湮灭在岁月长河里。
就如同此刻有些佝偻的无尘。
“凡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所以，凡人苦短，只争朝夕，把自己活得非常累。”
“时间一晃而逝，人就变成了一搓黄土。”
“只有长生者，才能随意消耗岁月吧。”
凌阳感叹之余，却也想到，这老宅住不了，他们岂不是又要回去？
正想着，旁边走来了一个老太太，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一打听，原来这老太太，是老头子的堂嫂，叫芳婆婆。
两人自小相识。
不过也有二十年没见了。
而老头子的堂兄，也早就走了。
芳婆婆就住在隔壁，是一栋三层楼的农村自建房。
房间挺多。
而且家里也没其他人。
于是，芳婆婆就让凌阳他们住下。
就这样，无尘也算是回归故土，跟村里一些老人，甚至还能聊天。
脸上的笑容，比之前也多了不少。
就这么过了几天。
凌阳还是打算再去跑个马拉松，赚点钱，把无尘的老房子修起来。
毕竟，现在多少有些寄人篱下，也不是个滋味。
他就是担心，老头子支撑不到那个时候。
但还是要按照计划走。
房子在修，那老头子就是借住。
房子不动，那老头子就寄人篱下。
这两者，心态是不一样的。
所以，凌阳把这件事给无尘说了。
“阳小子啊，你……”
无尘的眼睛红了，抓着凌阳的手，激动了半晌，然后说道，“那你抓紧点，我怕死早了，看不到我的房子了……”
“……”
凌阳当场翻了个白眼。
好家伙，看来老头子心态是彻底放松了。
又开始赖皮了。
不过凌阳也不跟他计较。
正巧省城要办一场国际级马拉松，冠军七万美元。
第四名都三万美元。
他决定干一票大的，这一次直接拿下冠军，大赚一笔。
然后再躺平一年。
这也不算太高调。
于是，他花了五百块报了名。
又请芳婆婆帮忙介绍，开始跑手续，找施工队，准备动工修房子。
芳婆婆也很热心。
加上无尘也是本地人，手续倒是落实得快。
施工队也找好了。
大概就修个两百多平的自建房，够老头子跟他住就行。
人家估价，三十万还是要的。
加班加点，最快也要一个月。
凌阳倒也不急，反正就是给老头子一个念想，能不能住进去，就看老头子的命了。
所以，凌阳大手一挥，付了第一笔款项——三万。
让对方开工！
于是，修房子的大业就开始了。
老头子每天就搬一把椅子，泡一壶茶，远远地看着工地。
脸上笑容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