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04章
我认罪！
从前种种，哥哥的，也包括自己的。
寒阳秋认识的叶千凝在床上风情万种，穿上衣服却雷厉风行，她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原想这次定罪还需要一段时间，以叶千凝不服输的劲儿，她断不可能任人摆布。
当叶千凝说出“我认罪”三个字时，寒阳秋一阵恍惚，离开大理寺卿，他站在夕阳里伫立良久。
耳畔似乎还有她的声音。
“从此，你我两清。”
两清？
十年，就此两清？
“过去十年，就当我从未认识过你……”
在她哥哥恶疾发作时，他没有看到她哭，可是现在他脑海里满是她脸上挂着泪痕的模样。
寒阳秋皱眉摇了摇头，“两清了！”
他高台阔步地走下台阶，差一点踩空。
“两清了！”他想起她说出这三个字时的决绝，亦如过去无数次同附属国谈判时的模样，“这块土地，就是我们的！”
飒爽有魄力！
叶千凝，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寒阳秋拂了拂衣袖，走向远处夕阳余晖，从此他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叶千凝。
——
诏狱。
叶千凝正将一个女犯人逼至墙角，嘴边的血迹非但没显出她的狼狈，反而将她衬得犹如鬼魅。
“以后还敢不敢招惹我？”她一巴掌扇在女犯人脸上。
“不敢了，不敢了！”
“以后还敢不敢在我的饭里做手脚！”说罢，又是响亮的两巴掌。
“不敢了！不敢了！”犯人苦苦哀求。
叶千凝精细学过武术，虽说打不过寒阳秋，但是京城内能胜过她的少之又少。
在诏狱这样的地方，难免会被人欺负，她本不想生出事端，却不想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杂种欺人太甚！
在诏狱的威信，她必须立起来，不然以后只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这个世界上，只有寒阳秋曾欺负过她，并且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但这样的事情也只有那么一次！
仅仅一次！
所有的囚犯都害怕叶千凝，她像厉鬼一样，不怕死。
但他们不知道，当叶千凝知道自己怀孕后，她也慌了神，竟不知如何是好。
当钱绍元来探视她时，叶千凝总算是看到了救星，她抓着牢门，祈求道，“绍元，帮我个忙吧。”
钱绍元看到叶千凝几乎消瘦得脱了相，气得浑身颤抖，“寒阳秋怎么敢这样对你！他到底想干什么？当初是他警告我不准靠近你，我以为他真的爱你，这才放手，可是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眼底猩红一片，“叶千凝你傻不傻啊，你的十年时光就如此付诸东流了？”
叶千凝调整好气息，“如果不曾经历，我怎么能知道自己那么傻？百因必有果，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
“不提？他亲手将你送进诏狱！你现在就如此云淡风轻地说不提了？！”
“我欠他的，理应还回去。”叶千凝心口一颤，她努力憋住了眼泪，“如今两清了。”
钱绍元看着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摇了摇头。
叶千凝看着他，“我怀孕了，但是诏狱内外都是居心不良的认，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的消息，绍元，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一定可以！”
“寒阳秋的孩子？”
“……是。”
“为什么不流掉？”
“不可以！”
“为何？”
“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男人，这辈子也绝不敢再碰，但孩子是我的，我必须留下。”
钱绍元不甘地捏紧拳头，“就因为寒阳秋一个人的混蛋行为，你就否定了所有人？”
“至少我现在是，不敢再相信爱情了。”
钱绍元知道叶千凝伤透了，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稍有不慎便会出事情，所以她不能逼她。
“我答应你。”
——
分娩这天，叶千凝满脸麻木地盯着床幔，她听见接生婆在窃窃私语。
“勾结敌国，恐怕这辈子都要在诏狱度过了，好好正路不走，非要走邪道，这不还要连累孩子吗？”
“嘶，这刀疤也太深了吧，只怕再再偏半寸，就能刺破心脏了。”
差一点儿便会阴阳两隔。
叶千凝睫毛轻颤，她想起在大理寺声辩时说的话——为了寒阳秋，她恨不能将命都给他，还不够吗？
寒阳秋，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狠？
好在，我们已经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