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试卷终于改完了，时间也悄然滑到了午餐时间。
她约上了颜琳琳，两人一起向食堂走去。
食堂里熙熙攘攘，她扫了一眼今天的菜单，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菜肴。
于是，她决定先来一碗热腾腾的汤，希望能稍微刺激一下自己的食欲，颜琳琳也跟着要了一碗，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慢慢品尝着汤的味道。
在吃饭的过程中，她的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别处。
她突然想起了程骁，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公寓。
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好奇心，她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想要查看一下是否有他的消息。
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信息，点开一看，发现是他发来的。
“我走了，忙完记得给我回个信息。”
“还在忙？”
“饭点儿了，还在改卷吗？”
她感到一丝略显怪异的温暖，但同时也有些困惑，自己又没跟他说过今天会考试。
“苏清毓，你故意的？”
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并没有做什么故意的事情。
“那我去学校找你。”看到这里，苏清毓的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她迅速地在手机上打字：“才改完，在吃饭。”
刚发过去，手机就立刻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他的回信：“我就知道你不会故意躲着我的。”
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把手机锁上放进兜里，埋怨着酒真是害人不浅。
苏清毓趴在办公桌上，试图在午休时间找到片刻的宁静。
她尝试了各种姿势，试图让自己进入梦乡，但思绪却像被风吹动的树叶一样，无法平静下来。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程骁之间的点点滴滴，试图理解他们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程骁的情景，其实只是苏清毓印象里的第一次。
那是在她考进这所学校的第四年，学校和教育局的领导们组织了一次饭局，刘局带着她还在读大二的儿子程骁一同出席。
那天，苏清毓穿着她最喜欢的连衣裙，尽管她对这种社交场合并不热衷，但她知道这是职业发展的一部分，于是她还是参加了。
通常这种在饭局上，苏清毓都是将自己隐藏起来，企图将自己透明化。
她虽然对教学充满热情，但并不擅长处理教学之外的人际关系。
领导们经常带她参加这种饭局，心里虽然有些排斥，但也明白这是为了职业发展。
今天凌主任已经明里暗里的点了她多次，她不得不装作熟练地挨个儿向领导们敬酒。
苏清毓的酒量并不好，尤其是面对那些烈性白酒，一圈下来她已经感到头晕目眩。
她也不明白这种酒文化的意义何在，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
饭局结束时，大家在电梯上互相道别，苏清毓准备出去打车回公寓。
这时，财务处的李主任提出要送她回去。
她知道这位李主任，之前在食堂吃饭时总是找机会搭讪她，还经常向其他老师打听她的情况。
自从知道她是单身之后，李主任变得更加放肆，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她，大家都知道李主任已经结婚了，却没有人愿意点破这个事实。
苏清毓只希望保持距离，但又不想在领导面前失礼，所以她只能假装不知情，暗中疏远。
正当她感到纠结时，程骁的声音像救命稻草一样传来：“妈，我们不是要路过苏老师她们学校的教师公寓吗？苏老师可以和我们一起呀。”
苏清毓听到这话，仿佛找到了解脱，她小心翼翼地说：“谢谢李主任了，您也不顺路，那就麻烦刘局您们了。我和您们一起吧！”
刘局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满脸笑意地回应：“顺路的事儿，小苏不要太客气了。”
苏清毓和刘局坐在后排，程骁则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交通拥堵，苏清毓感到度秒如年，尴尬的气氛弥漫在车内。
刘局打破了沉默，开始关心她什么时候考进来的，家是哪里的。
苏清毓小心翼翼地回答了这些问题，然后又是一阵漫长且尴尬的沉默。
刘局接着又问了一些关于学校教学任务的问题，苏清毓仿佛找到了话题，她的自信和对文化的热爱在这一刻显露无遗。
侃侃而谈的她却没注意到后视镜里那道炙热的目光。
代驾的提醒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苏清毓下车后连忙向刘局和程骁道谢。
在那之后，苏清毓和程骁的几次交集都是在类似的饭局上。
反正每次苏清毓参加的饭局，程骁都在场，听说好像是他父亲为他在市财政局安排了一个编外实习的岗位
苏清毓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个小孩儿，但随着他们频繁在饭局上相遇，苏清毓不得不注意到这个知世故却不世故的小孩儿。
大四的程骁，已渐渐褪去了学生的稚嫩。
他的发型是时下流行的微分碎盖，每一缕发丝似乎都经过精心打理，既显得随意又不失时尚。
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却又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温暖和真诚。
他的下颌线棱角分明，透露出一种坚毅和自信，这样的面容在人群中总是那么引人注目。
后来再见到程骁时，苏清毓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暗自花痴几分钟。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渐渐进入梦乡。
监考的下半场开始，苏清毓站在教室的前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位考生。
她的眼睛不时地在试卷和考生之间来回移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中默默计算着剩余的时间。
终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苏清毓松了一口气。
她开始收集试卷，核对考生信息，封订，改卷，最后统分上报，忙完整个流程，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苏清毓便惊讶地发现，程骁离开的时候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走进卧室，只见床铺整洁，被子也换成了干净的，整个房间散发着干爽清香的气息。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竟然还会帮她把被套洗了晾在阳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