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只见他走过来时,顺手脱下了身上的那件西装外套,递给了身边的助理。
简约的白衬衣,黑西裤,配着金丝边眼镜,斯文而矜贵。
等等?
贺南序怎么来了?
赵云鸣事先就跟总裁秘书办的人确定过贺南序的行程,知道他要去海市出差几天,虽然是今天回来的行程,但也要傍晚六点左右落地机场,七点的饭局肯定不好赶,更何况他每天需要处理的事多的很,这样一个饭局没必要他到场陪着。
“贺总,你怎么……”
正当赵云鸣想说点什么,之前还被奉着的那位黄秘书长,却比赵云鸣先一步的从主位上起身,走到贺南序的面前,伸出了手。
“之前听赵经理说贺总你忙,抽不出时间来参加饭局还有点遗憾,怎么你这又过来了?”
贺南序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向端着酒杯的女人,扯唇淡淡一笑:“这样重要的场合,我当然要来。”
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初黎愣了愣神,抓着酒杯的手连带着有几分僵硬。
黄秘书长立马拿起酒杯向贺南序敬酒,说了一堆有礼有节,官方客套的话。
先不说贺南序是京州的‘财神爷’,贺家名下的亚汇集团带飞了京州的GDP,就说贺家往上追溯两代还带军方背景,他就得对这样一个小十几岁的后辈毕恭毕敬的。
贺南序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桌子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水:“我不喜欢喝酒,所以以茶代酒,敬各位。”
那黄秘书长愣了下,但很快也反应过来。
“是,喝茶好,这酒啊,喝多了伤身。”
说完,他也把自己杯中的酒倒了,换了一杯茶。
“咱们一起敬贺总一个。”
话音落地的一瞬,大家都很默契的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在初黎抓着那个装满酒的杯子思索的两三秒里,一只手伸了出来,将她的酒杯拿走,放在了桌子上,又给她递过来一杯茶水。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指骨分明,青筋脉络清晰,让人经不住多看几眼。
初黎抿了抿唇,轻声道:“谢谢贺总。”
贺南序并没多说什么,敛去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兴许是阴差阳错,她在贺南序身边落座。
饭局上,大家聊得很尽兴,贺南序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很松弛的样子。
初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他的感染,只觉得今晚身上绷紧的如同一根弦一样的神经,缓了下来。
不过或许是喝了那一杯酒,胃里一直不怎么舒服,
初黎想吃点东西来填一下,可是看了看摆在面前的几道菜,都没想吃的。
大佬吃饭,她也不敢乱转桌子。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一道低哑带着几分打趣的声音忽而在初黎耳边响起。
初黎连忙侧过视线去看身边的人。
只见贺南序已经伸手转了桌子,将一份她盯了很久的脆绿时蔬转到了她的面前。
贺南序的一举一动都在所有人的眼里,他与初黎细微的交流也立马被人放大。
初黎察觉到所有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都往她这边落了过来,那个黄秘书长更是意味深长地开口,“贺总对下属很关怀啊。”
哪知贺南序也只是淡淡地撩起眼,不紧不慢地说了那么一句,“我并没有那么闲情逸致,对所有下属都这样。”
言外之意,这个下属……不普通?
初黎真没想到,贺南序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的明晃晃的偏袒。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听得很明白了。
不知道贺南序护着初黎是于公于私,总之以后在这个项目的对接上,他们也不敢对初黎生出一些不好的心思。
饭局上,初黎听贺南序与他们谈起了项目的事。
之前困扰她的那些事,似乎在贺南序那里都不是什么事。
他就坐在那,跟他们谈预算,说合作方案……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压迫感强到让人话都不敢怎么说。
初黎眼角余光,总是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了过去。
看一眼。
又多看一眼。
说不出是因为什么。
兴许是舟车劳顿,让他也有了些倦意,他两指捻住领带的结,慢悠悠地扯松,嗓音低沉带着点慵懒道:“预算跟合作方案都谈好了,合同今晚就会拟好,给黄秘书长那边签字,这合同签好了,我们这合作也算成了,我就先在这打个招呼,请黄秘书长看在我的面上,不要随意为难我手上的人了。”
“贺总,‘为难’这两字,你可说的严重了,跟亚汇集团的合作向来就是互惠共赢的事,上头对亚汇集团一直是积极的支持态度,什么时候为难过?”
贺南序轻挑了下眉头,看着漫不经心却有一种压不住的凌冽,“我说的不是上头,是……黄秘书长。”
那黄秘书长心里猛地咯噔了下,绞尽脑汁地想了一圈,也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自己是做了什么会让贺南序说出这样的话。
直到……无意间看见坐在男人身边的初黎。
他好像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觉醒了!
*
饭局结束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大家陆陆续续地都散去了。
初黎保持着距离感的站在贺南序的身边,贺南序长腿一迈,径直走到她的身边,拉开了她一侧的后座车门。
“走吧,回家。”
回家两个字被他说的那般自然而然。
初黎却怔了怔。
因为回家这个字眼,于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陌生。
一路上,初黎心里想着事,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也很安静。
他搭着一条腿,身子往后的靠着车椅,在那闭目养神,应该是这几天工作太忙,有些累了。
听赵云鸣说,今晚这场饭局本不在他的行程之内,可他还是来了。
是因为……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