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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羽箭擦着邹氏丰腴的臀部飞过,将曹操手中酒壶当啷一声射落在地。

“敌袭!”

曹丕抽了抽嘴,闯进营帐。

“父亲,速速更衣披甲,张绣反了!”

又是羽箭,又是喊杀声,曹操当场就吓软了。

也不管在儿子面前的形象,忙不迭披甲,歪歪扭扭戴上头盔,鞋子也正一只反一只。

口中还在大喊,“典韦何在!”

“父亲莫慌,典将军正在御敌!”

“快,快将我绝影牵来!”

看见曹操惊惶失措,曹丕却露出一抹笑容。

今天不让你长长记性,日后可说不定要吃大亏!

“父亲,张绣早有预谋,绝影已经不见踪迹。”

曹操一愣神,看着眼前的曹丕丝毫未见惊慌,大感诧异。

大敌当前仍面不改色,不愧是我曹孟德的儿子!

“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子修何在,安民何在?”

“两位兄长正在杀敌,儿子年幼,只得来父亲营中暂避一下。”

“快,给我儿寻匹战马,能走一个是一个!”

曹丕也是有些错愕,这是让自己先走?

“父亲,四面皆敌,无路可退了。”

透过营帐缝隙看见四面火光,曹操长叹一声。

“不想我曹孟德,今日竟葬身于此!”

曹丕指了指裹着床单却依旧春光大泄的邹氏。

“父亲,若不是因一妇人,何至于此?”

“你待如何?”

曹操可谓是天下最聪明的那拨人,曹丕一开口他就知道,这孩子动了杀心。

但他不明白,一个十岁孩子,为何会生出这么重的杀意?

指了指营帐外面,曹丕开口道,“张绣因何反水?不堪受辱罢了。”

“若父亲败了,张绣一样要杀她。可您觉得,如今我们有几分胜算?”

“可万一我真胜了呢?”

曹操也来了兴趣,他可是久经沙场。此刻冷静下来后,外面形势如何他听得出来。

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溃败。

“孩儿劝父亲杀了这妇人,算是引以为戒。”

“放肆!”曹操怒发冲冠,“何为引以为戒?为父何错之有?”

曹丕浑然不惧,抬头与曹操对视。

“张绣这等新降之人,令其牵马扶蹬还淫人长辈,对他百般折辱。”

“可偏偏又许他在卧榻之侧操戈,以至有今夜之祸。”

“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来,从无败绩。连张绣都闻风投降,过得太顺利了?”

“还是濮阳城里,吕布敲在后脑勺那一方天画戟,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

“儿知道,父亲素来是知错改错不认错。但此时营中只有你我父子二人,就没必要装了。”

曹操面无表情拔出佩剑,先是看了看曹丕,又盯着那容颜姣好的邹氏。

寒光凛凛的铁剑,最终还是架在了邹氏的脖子上。

“妾求丞相开恩!”

“妾嫁与那张济数载,都不如和丞相这半月快活。”

“妾不要名分,只求丞相饶了性命,日后端茶倒水侍奉,绝无半分怨言。”

一番苦苦哀求,说得曹丕都有些动容了。

说到底,只是想让曹操长点记性。背靠大树好乘凉,曹操这棵大树可不能倒了。

但曹操却不为所动,只一刀,就割下了邹氏的头颅。

弄出鲜血四溅的场面,也是想给曹丕一点小小的惩戒,不孝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本以为年仅十岁的曹丕第一次随军出征,不曾见过刀光剑影。看到杀人会心惊胆战,面如土色。

谁知道曹丕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淡淡说了句,“父亲,如今可以出营观战了。”

开什么玩笑,这点血吓唬谁呢?

前世当医生做手术的时候,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

神色迥异的父子俩迈出营帐,门外的守卫和春桃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们刚刚可都看见了,曹丕弯弓射父,这要是曹操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俩只怕也得死。

春桃壮着胆子抬头,却看见曹操好端端的站在营门处。

正长舒一口气,感叹还好丞相没事时,却发现曹操拄着的长剑上,还有新鲜的血痕。

丞相,杀了二公子?

再次俯下身子,春桃怎么也不敢抬头。

她和那守卫都不知道营帐内发生了什么,曹丕敢掀开来看他俩不敢啊。外面喊杀声太浓,也听不见对话。

肯定是二公子手滑那一箭,激怒了丞相。

可虎毒还不食子呢,丞相怎么能下的去手?可怜的二公子,睡梦中都在叫着要……

早知道这样,就算被夫人责罚,刚刚也遂了二公子的心愿,只是不知道二公子年纪尚幼能不能行事……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曹丕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春桃,去弄点吃的来吧,我有些饿了。”

“公,公子?”春桃大喜过望,“奴婢这就去,公子稍坐。”

春桃走后,曹丕又对那守卫道。

“此事无需护卫,不想死,就滚远些。”

守卫如逢大赦,连滚带爬的杀人去了。跟张绣手底下杀气腾腾的那些兵比起来,这爷俩可要吓人得多。

哪怕是碰见张绣本人,也不一定会死。但跟这父子俩再多待下去,一定没法活。

形势还不算很糟,曹操也在门槛上坐下。瞥了一眼旁边神情自若的儿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杀邹氏?”

“父亲,有些事情您知道儿子知道,就好了。”曹丕也在一旁坐下,“非要说出口,那就没意思了。”

“知道今夜我做了什么的,一共五个人。大哥不会往外说,典将军也不会。

春桃的嘴虽然不算严,但一家老小的命都在母亲手里捏着,她不敢胡言乱语。”

“我很感激父亲为了保护我,选择杀了邹氏这样的爱妾。但也请父亲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做个合格的纨绔子弟。”

“战场上的事啊,您带大哥三弟四弟冲弟都行,我就在家侍奉母亲,不跟着掺和了。”

曹操被噎得心中越发烦闷,一巴掌拍在曹丕脑袋上。

“放屁!你是我曹孟德的儿子,你不上战场?”

“你三弟四弟怎么了?彰儿八岁,习武从不曾喊过一声苦,植儿才五岁吟诗作词也已经像模像样。”

“冲儿虽然还在吃奶,但将来也一定比你强。”

曹丕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行了行了,我最没用,要打要骂也等能活着回去再说吧,张绣都快杀到跟前了!”

还没等春桃的吃食端来,张绣都快杀到眼前了。

典韦倒也并不慌乱,手中一把大斧也不知砍了多少脑袋,血染红了斧柄,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瘆人。

端坐在马上的张绣,显得有些神情凝重。从一马当先踹进营盘开始,一直杀到中军帐附近,都没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

就在张绣以为可以轻松大获全胜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手执大斧,严阵以待的典韦。

初见曹操的宴会上,典韦就是持大斧站在曹操身后。满座的军将,除了贾诩和张绣自己,无人敢与典韦对视。

张绣手下悍将胡车儿,正在大声鼓噪军士向前。

“典韦没了双戟,如同老虎没了爪牙,何惧之有?”

“众军士奋力向前,斩杀曹操者,赏百金,升百夫长!”

典韦虽勇,但也已经疲态初显。

曹操侧目看了一眼儿子,这小子怎么还这么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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