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吃中饭, 也不见你给我买一个饭团,周屹南这个狐狸精,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我改天去找他讨个秘方。”
温灵烟摸她腰上的软肉反驳:“你不是减肥?是谁前几天把我家拉力绳干断了。”
提到这就来气,凌心悦愤愤瞪眼,“还不是周屹南留下的那条死狗,非得跟我抢。”
温灵烟想起拉米每次见到她就炸毛的模样,拿包厢号的手蜷缩了一下。
“那条拉力绳是周屹南买给它的。”
凌心悦失去表情管理,“你们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不懂,狗要拉力绳干嘛,它也要拉肱二头肌?我说它怎么小胳膊小腿,比我还粗。”
温灵烟推开门,想到什么,“周屹南好像说过那是项圈,我忘了。”
“……”
凌心悦冷笑:“项圈?把你跟狗圈禁在家里?”
“……”温灵烟又被插了一把刀。
爱马仕包包砸在包厢沙发,凌心悦大手一挥,揩了一把卖酒小哥的油,豪气冲天地抛媚眼。
“哥哥,今天有什么酒?我闺蜜要庆祝她老公喜提热门CP。”
温灵烟勾着凌心悦脖子往下带,对小哥皮笑肉不笑,“你有什么就给什么,我全要了。”
凌心悦垂死挣扎,从温灵烟式谋杀中,竖起一根手指头,白眼笑咪咪问小哥:“她的意思是,你要卖身,她也要。”
小哥是新来的,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台卖酒,不懂行情,羞耻地瞟了眼温灵烟,细若蚊吟道:
“我们经理说我只需要卖酒,但如果是这位小姐,我可以…考虑。”
凌心悦品出味来,无视温灵烟掐大腿的疼痛,笑得很贱:“第一次?”
男生耳根子倏得红成鸽子血,瞳孔里有种清澈的愚蠢,他含羞带怯地又看了眼温灵烟。
“我才读大一,还没有谈过…女…朋友。”
凌心悦没想到他想偏了,紧抿着无限上翘的嘴,手捂住肚子,两肩一颤一颤。
温灵烟忍无可忍地给了她一拳头,“想笑就笑,膀胱憋坏,我不赔你。”
凌心悦:“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灵烟面无表情,“弟弟,给我们先整十瓶酒,挑你提成高的品种。”
小哥红脸木讷地点点头,心里虽然微微失落,却也没想到卖酒这么容易,屁颠颠跑出去。
凌心悦笑够了,摸摸下巴,像个小老头,“有点意思,我待会儿找他要个号码。”
她眉毛上挑两下,扭头问掏出手机的温灵烟:“你觉得他跟周屹南比谁帅?”
温灵烟又瞄见自己的壁纸,他现在应该跟楚离歌在一起卿卿我我,悄悄难受几秒,她说:“小哥帅。”
凌心悦“呦呦呦”三声,破天荒地瞅她,很不同意。
“周屹南帅得无人能敌吊打顶流,这谁以前跟我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记得吗烟,我觉得说得还挺有道理。”
温灵烟并不想承认自己说过这么中二的话,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当年的周屹南就是她的全世界。
也是很多女孩的全世界。
在帅这件事上,没有人诟病周屹南。
但温灵烟现在摆明着赌气,也赌得理直气壮:“周屹南老了,小哥更帅。”
小哥推门进来,一时喜不自胜,殷勤地给温灵烟开酒,“姐姐,请喝。”
凌心悦视力2.0,瞟到温灵烟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一口酒堪比火箭发射,巍峨壮观地喷了小哥一脸。
“……”温灵烟赶紧给小哥抽纸。
凌心悦现下比火药还烈,嘴巴也比脑子快:“你把周屹南跟楚离歌的亲吻照当壁纸??!!”
包厢里霎时像下了十八层地狱,幽寂得可怕。
温灵烟暂时没理会这句话,看向吓死的小哥,“你先出去洗洗脸吧弟弟。”
凌心悦猛灌了几口酒,一个劲儿地盯她,大有她不如实招来,凌心悦就要把她送去精神病院,看看是不是恋爱脑晚期。
温灵烟却沉默地喝酒,沉默地倒酒,再沉默地喝。
凌心悦眼睁睁地看她连喝两大瓶后,摁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烟,离婚吧。”
酒嗝梗在嗓子口,出不去下不来,一滴眼泪倒是从眼眶里坠下来。
温灵烟一言不发地把手机解锁,扔给凌心悦看。
凌心悦如果有一双黑框眼镜,她就是福尔摩斯,但她没有,所以她现在是柯南:“卧槽,这上面被亲的女人怎么是你??!”
温灵烟心底荒凉一片。
十年里,郁郁葱葱的高粱地里,长出了饱满的果实,可是总有小偷不仅偷走了果实,还把高粱地烧秃了皮。
温灵烟的果实,都是悄悄长的,烧的时候也是默默无闻。
没有人会把她跟周屹南联系在一起,和周屹南同框,可以是任何女人,但唯独没有人会觉得是她。
就连凌心悦也是,她看着壁纸久久不能回神。
巨大的落地窗霓虹夜景,眉眼风情温柔的男人,坐在花纹瓷砖地面上抻着腿。
妖艳的女人,只穿着一件薄透的白衬衫,跪在男人腿间,纤细的脊背,仰起曼妙的弧度,男人宠溺地拨开她瀑布般的长发,勾头同她接吻。
“好他爷的欲!”
跟温灵烟的心情完全不同,凌心悦如狼似虎地眯眼瞅她,诡异的兴奋,从白亮的牙齿中倾泻。
“好啊你,我还以为结婚前,周屹南一直把你当亲妹妹,没想到他禽兽不如到连你都祸祸。”
这个时候了,温灵烟还是潜意识地维护他:“他不是禽兽,你为什么觉得这是婚前,也有可能是婚后呢?”
如果周屹南是禽兽,他就不会把她只当妹妹宠了那么多年。
凌心悦的聪明劲,从她散发锋芒的眼珠里蹦出来,她举出一根手指头摆了摆。
“nonono,你们拿证第二天他就飞走了,亲个屁啊!要是拿证当晚亲了,他舍得丢下你一个人,跟别的女人远走高飞?”
凌心悦越想越觉得乳腺增生胀痛,
“真不是个东西啊,要不是我看到这张壁纸,我永远都不知道,周屹南跟你有过什么,瞒得这么严实,是根本没想过要跟你结婚吧,你活寡三年,他带美人归,烟烟,我真他爷的替你不值,到底是什么让你坚持到现在还痴心不改。”
“你又不是没人追,要脑子学历有脑子学历,要身材样貌有身材样貌,他周屹南凭什么蹉跎你宝贵的青春!女人一生能有几个三年、十年?”
一墙之隔的周屹南,摇晃酒杯的手生生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