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苏翎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肥胖的手将周氏一推,身子再往前一撞,周氏一个不防备,直接被苏翎撞倒在地。
苏翎看都不看这个女人一眼,越过她就直接往灶台走去。
炒锅内,刚刚倒进去的肉,正发出滋滋的声音。
苏翎冷笑的把边上的那个盆子给拿起来,冷声道:“你还有什么狡辩的?这个盆就是我们家装肉用的,这个缺口还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二嫂子,你这脸皮子果真是厚得紧啊,偷肉偷到自己弟妹家里了。”
如果光是锅里的肉,周氏还可以狡辩,可是那个装肉的盆被苏翎拿起来的时候,周氏心里就暗道一声不好。
前几天分家,三兄弟都在场,是老大亲手把这个盆分给许墨迟的。
因为这个盆是最破旧的,除了这么一个,没有相同的盆了。
这个时候,狗剩从屋内走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朝周氏哭到:“娘,狗剩要吃肉,吃肉肉。”
大早上狗剩就看到他娘带着一大盘肉回来,说是晚上有肉吃。
好不容易盼到晚上了,他就开始哭闹着要吃肉了。
“吃啥肉啊吃?谁让你去偷你家三婶的肉了?我让你偷,让你不学好,你这个混账东西,我让你不学好,让你肉。”
周氏从地上爬起来,眼神一亮,就冲过去抽打狗剩,那厚重的巴掌噼啪噼啪的打在狗剩的屁股上,这下子狗剩哭得更加大声了。
“呜呜呜呜,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狗剩越是哭,周氏打得就越用力,一边打还一边斜着眼睛观察苏翎的脸色。
周氏的意图很明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狗剩身上,苏翎就是再想要追究责任,也万万不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孩子才三岁,嘴巴馋想要吃肉很正常,想要吃肉了,自己家里又没有肉吃,跑去偷别人家的肉吃也很正常。
小孩子不懂事,苏翎难道还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肉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因为同情心泛滥,还会把肉分给他们家呢。
苏翎皱着眉头看周氏,如此教育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恐怕迟早会毁在这个做母亲的手上。
不过,她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不一定,哪里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苏翎视若无睹,把锅里的肉给打出来,装进盆里后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周氏对着孩子的耳根嘀咕了几句之后,原本一直缠着周氏不放的孩子,突然间大哭的朝苏翎跑过来。
“三婶儿,三婶儿,狗剩要吃肉,狗剩要吃肉。”
跑到苏翎脚边,狗剩抓着苏翎的裤子就跪着哭求起来。
苏翎:“……”
不远处坐在条凳上抽着旱烟的许银宝,看了眼苏翎这边的情况,然后又冷漠的转过头去。
“三婶儿,三婶儿,狗蛋也要吃肉,狗蛋要吃肉。”
这个时候,院门口又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几个呼吸的时间,狗蛋也抱着苏翎的另一边裤腿跪着哭嚎着。
苏翎动弹不得,转眼看向院门的时候,只见刘氏正站在那里,还用口型对狗蛋说着:哭大声点,哭完就能够吃上肉了。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不少前来围观的村民。
“老三家媳妇,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孩子想吃一块肉,你给他们不就得了?”
“就是,好歹也是你亲侄子,瞧这两个孩子可怜的,啧啧啧,你这个做婶的真狠的下心。”
“哎哟喂,这个女人果然心狠得狠啊,就今天她还对长辈出言不逊的,别看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实在的心毒得很。”
今天苏翎上山的时候,在路上跟两个农妇发生的矛盾,早已经传遍整个村落,如今又看到苏翎对待自己的亲侄子这样,更是坚定了苏翎是一个狠心恶毒的女人。
院子里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对苏翎的指指点点就越多。
“呵……真是好笑得很,二房一家人趁着我与相公不在家,跑到家里偷我们吃剩下的肉,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也有错?”
偷盗的人不去辱骂,反倒跑过来辱骂被欺负的人,这是何道理?
“你们三房有肉吃,分一点给自己的亲侄子吃又怎么了。都是兄弟妯娌的,何必把关系闹得那么僵硬?”
“就是,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苛刻自己侄子的人,啧啧啧,今天是在这个肥婆娘身上见识到了。”
都是指责苏翎的,都认为苏翎是那苛刻侄子的人。
苏翎笑了,也不看那两个抱着她的腿不停磕头的孩子,冷笑的扫一遍那些村民,最后视线停留在许老二身上。
“前两日分家,我们三房分得一间茅草房,两亩田地,几个红薯几个地瓜,银子一文没有,粮食一粒未分到。如若不是当家的上山猎到一只兔子,我们恐怕早已经饿死在家中。我想问问,当初我们没米下锅,兄嫂在哪里?血脉亲情在哪里?明知我们只能靠这一碗肉来果腹,二房跑到我家里来偷肉,难道我们三房就必须饿着肚子把救命的东西让给他们家的孩子解馋?”
苏翎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边上的村民安静了。
这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别人都没有饭吃了,你还去偷别人家仅剩的食物,过了。
“这是狗剩嘴巴馋去拿的,回来的时候狗剩说在路边捡到的,既然是别人不要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拿回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