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会想起昨晚做的一个很长的梦。
他昨天在梦里已经把原主的一生都经历了一遍,他已经没办法把原主当做剧本里虚构的人物了。
他六岁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原主的父母居然和他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感受到了缺失已久的父爱母爱。
更何况他还记着原主被顾晨晨压着在水里起不来的画面。
那种窒息感,他无法忘记,如今想来都有些心惊。
他会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的,至于原主的仇他也会帮忙报的!
来到了劳作的地方,顾休安拿起锄头,撩起裤脚准备下田,顿时间脚踝就被晒得通红还带上了一些疼痛。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有防晒霜都好啊!
他才刚出来几分钟都还没开始耕种,背后都已经被汗浸湿了。
可想而知这具身体有多娇嫩。
虽然他上辈子是个孤儿,但从小长得好看,讨人喜欢。
别说干活了,就算想要天上的太阳,都有人愿意摘给他,根本就没受过这种苦。
顾休安硬着头皮,在田里干了不到半小时的农活,手脚就磨出了水泡,疼得他呲牙咧嘴的,眼眶又控制不住地红了。
一想到未来不出意外地还要这样子熬着,他就感到头疼。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不过他还是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不是个遇见困难会退缩的人。
再困难的事情摆在他眼前,他也只会想着怎么解决。
他咬咬牙,把手用粗布包起来减少磨损,继续耕种了起来。
郑成军的动作倒是很快,不到一个小时都快干完今日的农活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往小傻子那一看。
那个白净的少年,脸蛋晒得发红,像个乌龟似的慢吞吞地往前挪。
这倒是让他有点想不到,连带着对顾休安另眼相看了。
他还以为小傻子那么娇气,会干一会儿农活就哭唧唧地跑到旁边阴凉的地方休息了。
正当郑成军看见顾休安满身都是汗,害怕他中暑,想拿点水给他送去的时候。
突然看见小傻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珠子拼命往下掉。
他心惊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
可别是碰见蛇又或者是割伤自己了!
此时的顾休安看着自己磨破了皮的虎口还在渗血,刺骨的疼痛让他只好先休息。
他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有些苦恼,这怎么可能做的完啊!
就在他还在思虑的时候,突然手里的锄头被人拎走了。
他抬头,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郑成军投射下来的阴影遮挡住,一点阳光都没晒到。
“成军哥,怎么了?”
郑成军抓起他的手,盯着他被磨破出血的虎口皱了下眉。
“啧,这么娇气,连活都干不好。”
即刻他就说不出话了。
只见小傻子漂亮的眼睛里晕着一层雾气,表情懵懵的,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锄头被夺走了。
看得人心软,什么怒气都没了。
“你的动作不对,这样子下去又慢又难完成任务,哥给你展示一下。”
郑成军利落地示范了一遍。
他一锄头下去就深深扎进土地里头,手臂一伸一收就抬了起来,轻松地就跟玩儿似的。
顾休安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
眼睛:学会了。
手:学废了。
就当顾休安想要接过锄头自己来试试的时候,却被郑成军制止了:“你手都这样了还能干活?”
虽然言语里全是嫌弃,可还是把顾休安推到了一旁。
“去旁边坐着,哥来帮你干。”
“真的?”顾休安眼里的欣喜藏都藏不住。
他也不想偷懒,但就现在的身体素质,再多干一会儿肯定顶不住就要生病了。
乡下的医疗条件不好,受的罪可大了。
他也不矫情了,连忙跑到旁边的大槐树底下,感受到阴凉以后松了一口气。
郑成军则是看着锄头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到了下午,田里稍微阴凉了一些,农活也快干完了。
郑成军居然拎着药箱子走了过来:“哥去找村医拿的药,给你包扎一下。”
顾休安倒是没想到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会这么细心。
他咧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笑容晃了郑成军的眼,感觉天上的太阳都不够耀眼了。
他细细地把药膏涂抹在顾休安的手掌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让顾休安舒服地发出一声短吁。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女主来了!
“郑大哥!”顾晨晨红着脸,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往嘴上涂了点口脂,穿着新衣服,扎着两麻花辫。
她手里提着的篮子里有着一碗绿豆汤。
她端出绿豆汤递到郑成军面前,声音娇滴滴的,语调九曲十八弯。
“郑大哥,听说你帮我们家做农活,我特意熬了绿豆汤给你消暑的。”
她看向郑成军的眼神灼热,完全没有把坐在旁边的傻子丈夫看在眼里。
顾休安看见了顾晨晨手上戴的玉镯子,眼里怒火渐浓。
这可是原主母亲的遗物,原本是给原主留做念想的,现在居然被顾晨晨大摇大摆地戴上去了!
他得想办法把原主父母的遗物都夺回来!
不能便宜了这个女人!
顾休安表面上装作一副“他是傻子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只是“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媳妇,你身体好了吗,安安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他想回家把原主父母的遗物转移到别的地方。
突然他感觉到郑成军握着他手的力量突然重了些,捏到了他的虎口受伤处。
他轻呼一声:“成军哥疼,你能轻一点吗?”
“哥知道了,哥刚刚走神了。”
郑成军收回了自己刚刚涌出的酸意,自己对这个小傻子这么好。
到头来,还是重色轻友,要跟别的女人跑了!
没看出这个女人朝三暮四吗?
明明这里有两个男人干活,只熬了一碗绿豆汤算什么回事!
顾晨晨端着绿豆汤,半天都没看见有人理她也没人接,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啊?
没看见旁边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