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达回到家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吩咐自己的心腹张管家,让他带上几个人和自己在库房里等着。
张管家虽然不理解,但作为下人,尤其是主人家的心腹,自然是主人想要干什么,自己就跟着干什么。
没一会儿,库房就传来了被打开的声音,李正达握紧了拳头。
门被打开,孙明浩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锦袍,手上拿着一把沉木扇子,腰间挂着一枚同心佩。
他用手上的扇子敲了敲掌心,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赶紧把东西放好,然后从后门离开,不要让人发现了。”
孙明浩吩咐完这话就出去了,接着一群穿着褐色短打的男人抬着几个箱子走了进来,他们刚把箱子放好,就被人给拿住了,并且还被堵住了嘴。
李正达带着张管家出了库房,就看到孙明浩那个人渣就站在外面等着,不用李正达多说,张管家直接上去一个擒拿把孙明浩给摁住了。
孙明浩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人给擒住了?就看到李正达从库房的方向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联想自己现在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不过他还是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讪笑着说:“父亲,这是做什么?怎么让张管家擒着我?可是我有什么地方犯了错?”
李正达懒得与他废话,自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后,与他多说一句他都嫌恶心。
直接让管家连人带着那几个大箱子一起抬出了府想要送往大理寺,而这一幕正好被来看热闹的那些大臣们看到了,看着那几个木箱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就是刘奋想要栽赃给李正达的赃物。
大臣们看着那几个木箱子,包括被人押着的孙明浩,心中都升起同一个想法,那就是沈时序这人恐怖如斯,绝对得罪不起。
纷纷回家跟家里人说这件事,交代他们不要得罪沈时序。于是在沈时序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名字在整个京城达官贵人的圈子里火了。
而此时的沈时序正骑着高头大马,在榜眼和探花的簇拥下打马游街呢!
今日状元游街,长安街两侧的店家早就已经坐满了人,而那些没地方去的人就站在街边,探着脑袋去看状元是何等风姿。
沈时序听着街上两侧的人喊着“文曲星下凡”“貌比潘安”“才高八斗”,白皙如玉的脸庞顿时染上一层绯霞,小巧精致的耳垂更是要红的滴血了。
他看向自己身旁的杨铭轩和严怀珉,这两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没有听到耳边那令人羞窘的呼喊声,时不时的抬手跟两边的百姓打招呼。
弄得沈时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就在他平复好心情,抬手跟两旁的百姓打招呼时,眼尖的发现一个戴着头巾穿着碎花对襟上衫的大婶,抱着一个睡过去的幼童神情紧张的往人潮外面挤。
看上去就是奶奶带着孙子来看热闹,结果孩子睡着了着急把孩子带回去,又怕孩子被人群的喊声吓醒了。
但是沈时序看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于是就一直盯着看,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个大婶的身材未免太健硕些了吧!
感觉不像是大婶,更像是大叔扮成了大婶。
想到这里,沈时序想到一个从古至今哪怕是未来,都从未断绝过的职业——人贩子!
沈时序也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但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怕错了,也不能够轻易放过。
一个孩子无论何时都是一个家庭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他这个家也就散了。
于是沈时序直接对着那位被他怀疑的大婶所在的地方喊了一声,“抓人贩子,那个穿着碎花对襟上衫戴着头巾的大婶是人贩子,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沈时序本来就是人群中的焦点,此时听到他的话,众人躁动了起来。
而他的话没有人怀疑,众人纷纷顺着他所说的看一下那个穿着碎花上衫,戴着头巾的大婶。
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在沈时序说完这话后,那大婶抱着孩子就跑。
众人看她要跑赶紧上去拦,其中一位人才直接一个助跑,然后腾空跃起,一个飞踢踹了过去。
正中那大婶的后心,被一百多斤的东西砸一下,就算是武林高手都受不住,更别说这个上了年纪的大婶了,直接发出一声惨叫。
而这声惨叫根本就不是女子的尖利,反而很是粗犷,明显是男子的声音。
再看他身上的打扮,分明是女子的打扮,这下子围观的百姓明白了,这人果然就是状元老爷说的人贩子。
状元老爷不愧是能够考上状元的人,这眼力就是比一般人强,离那么远就发现了人贩子。
沈时序也听到了那声惨叫,从马上下来,杨铭轩和严怀珉没想到还真抓到个人贩子也跟着一起从马上下来。
三人顺着百姓特地为他们留下的一条缺口走过去,沈时序走过去的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旁边一位大娘抱着的幼崽,那是个很漂亮的娃娃。
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纤细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嘴巴微微嘟着,攥着小拳头的手腕上戴着一对金镯子,身上被裹着一层打着补丁的衣服。
看着那对金镯子,沈时序知道这个被拐的孩子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又揭开外面裹着的那层破衣裳,露出孩子自己穿的衣服,是上好的浣花锦。
“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被拐走,那户人家怕是要急死了,还是赶紧把人贩子还有孩子一起送到京兆府吧,他的家人或许在那里等着。”
沈时序看过孩子后转身对那个擒住人贩子的年轻小伙说道:“这位小哥动作还挺敏捷,可否麻烦你把这人贩子,还有这孩子一起带去京兆府?”
李大牛一看这仿佛如天上明月一般的状元老爷跟自己说话,顿时涨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的说:“谢,谢状元老爷夸奖,我这就把人送到京兆府去。”
沈时序笑着弯腰对他施了一礼,“那便多谢这位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