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走过去,将反锁的门打开。
便见门口站着一个扎着两股麻花辫,身穿着格子衬衫配黑裤子的女人。
“嘉嘉,你还好吗?我来看看你。”
孙悦容走进病房,把手里的饭盒放下,旋即,摸了摸宋嘉的额头。
宋嘉呆愣了一瞬,才想起这人是谁。
“悦容,谢谢你。”
宋嘉真诚地感激孙悦容,先不说孙悦容今天救了她的命。
原主在知青点的半个月也全靠孙悦容关照,才没有被冻死饿死。
原主不是正经知青下乡,在知青点既没给安排床铺被褥,也没有粮食定量。
而且那会儿原主的身份又敏感,别人都怕惹麻烦上身,对她避之不及。
也就孙悦容好心,又是给她腾地方睡,又是时不时匀点吃的给她。
“嗐,不用客气,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嘛。”孙悦容摆摆手。
她把饭盒打开,递到宋嘉面前,“饿了吧?赶紧吃点,我就知道那许家人不是个好东西,更不会给你送吃的。”
宋嘉也没客气,接过饭盒,就吃了起来。
饭盒里装着一个红薯,还有一个鸡蛋。
这年头鸡蛋可是稀罕物,孙悦容能把鸡蛋省给她吃,人真的是超级好。
再听她对许家人的评价,宋嘉对孙悦容的好感直线飙升。
“嗝~”
宋嘉猛地打了个嗝,吃得太急噎到了。
孙悦容赶忙把搪瓷缸递过去,“面红薯是有点噎人,你慢点吃,喝点水顺顺。”
宋嘉接过搪瓷缸,就着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噎在嗓子眼儿的红薯往下咽。
还是得尽快整点钱来啊,天天这么蹭吃也不是个事儿。而且这红薯吃起来实在是太拉嗓子了,噎得慌。
再有就是,她现在住在卫生院,医药费也是个问题。
等等,卫生院?
宋嘉的脑袋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突然意识到什么。
书中说,原主在卫生院时被癞子玷污,最后被许家卖给了癞子,被癞子活活折磨死。
宋嘉想起许珍珍下午走时,那怨毒的眼神,这事儿十有八九是许珍珍在背后搞的鬼。
呵,真是好样的!
宋嘉眼珠一转,心下有了对策。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孙悦容,“悦容,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这有啥不行的。你说,啥事?”孙悦容爽快道。
“我想报案。”宋嘉道:“但我现在在卫生院不方便出去,能不能麻烦你跑趟公安局,请公安过来。”
孙悦容心中一惊,能让宋嘉想到报案,这事儿指定不小。
不过,她也没多嘴问,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走。
宋嘉忙道:“悦容,你别急!现在天黑,路不好走,你小心些。”
孙悦容从兜里拿出手电筒晃了晃,“放心吧,我有这个呢!再说……”
说着,她朝空中挥了两下拳头,做出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你忘了?我可是会两下子拳脚功夫的,一般人还近不了我的身!”
不然,她也不会下工后,大晚上的还来看宋嘉。
“行,等我好了,请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宋嘉满心感激。
孙悦容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孙悦容走后,宋嘉便起身,开始做准备。
她将病房里的桌椅挪动到门口,布置成一个能够阻碍行动的简易障碍。
又将窗户虚掩,故意留下一丝破绽。
再闪身进空间,用洁厕灵和喷雾瓶做成简易的防狼喷雾,藏在枕头下。
想了想,又从床头柜上随意拿了一个药瓶,把里面的药倒出来,放进空间。
又把洁厕灵倒了一点子在药瓶里面,放在了床下。
做完这一切,宋嘉灭了灯,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耳朵却警觉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现在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外面静悄悄的。
七零年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部分地方都没有通电,老百姓舍不得点煤油灯,天一黑,就都早早爬上炕睡觉了。
这个点都算是晚的了。
公安局距离卫生院,不算远,走慢点,一来一回一个小时也够了。
就是不知道癞子什么时候来,可别浪费了她的一番精心布置。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嘉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差点就要睡着了,可外面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死癞子咋还不来?
悦容也还没回来,不会是在路上碰到麻烦了吧?
不应该啊,在原主记忆中,见识过孙悦容的身手,对付一个成年男人都不是问题。
宋嘉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算出去找找看。
刚把腿搭到床边,忽地,外面传来了一丝声响。
门被缓缓地推开了,一个矮胖的身影晃晃悠悠地挪了进来。
瞬间,一股浓烈刺鼻得好似过期泔水般的酒气,在病房里迅速扩散开来,熏得人直想作呕。
宋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张满是坑洼的脸,正是村东头的李癞子。
“媳妇,你在哪呢?嘿嘿……”
李癞子一边含糊不清地叫着,一边脚步踉跄地朝病床这边走来。
宋嘉躺在床上没动,心里默数:一、二、三
“嘭”
“哐当”
李癞子毫无防备的撞到椅子,直挺挺地摔了个狗吃屎。
宋嘉立马跳下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狂喷。
“啊!!”
李癞子双手拼命地捂住眼睛,强烈的灼烧感疼得他五官扭曲到变形。
酒顿时醒了大半,“你个臭娘们,敢算计我!”
“算计的就是你!”
宋嘉没有丝毫犹豫,抬起脚,瞄准其子孙袋,用尽力气,飞起一脚踢过去。
“咔嚓” 一声。
李癞子的惨叫声瞬间又拔高了好几个八度,双手捂着下身,在地上打起滚来。
宋嘉拍拍手,脸上露出解气的笑容,“许珍珍就派你这么一个废物来?瞧不起谁呢。”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动了卫生院的值班医生,外头的灯亮了起来,走廊上也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宋嘉迅速将防狼喷雾收进空间,然后将触手能及的东西全部砸到李癞子身上,又把事先准备好的药瓶也丢了过去。
最后,双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般缩到了墙角。
眼睛里甚至还挤出几滴眼泪,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等着人来。
很快,几束手电筒的光照进了病房,在黑暗中晃来晃去。
“嘉嘉,嘉嘉,你没事吧?”
孙悦容心急如焚地举着手电筒,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朝着宋嘉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