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原主被老江家的人一碗草药灌下去,毒哑了嗓子,这些年再没开口说过话,早就不会说了。
江蕴试着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难听,干脆也放弃了,直接用手比划。
桂花婶瞪着眼,看了看江蕴,又看向自家儿媳妇,“老大媳妇,她这是啥意思?”
何氏却看懂了几分,慢慢开口,“哑丫头是说,她可以把这三只野山鸡送给咱们家……但却要咱们给她,给她修房子……”
“还要……还要向咱们家买些东西……”
“钱不够的话,日后会用猎物偿还……”
见何氏完整地表达出了她的意思,江蕴笑得眉目弯弯,对!她就是这个意思。
她倒是可以请别人来修房子,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先去镇子上把野山鸡卖了才行。
一来一去,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还不如直接请村里人修补。
这桂花婶家里有五个儿子,劳动力充足,完全就可以干修房子这活。
另一边,桂花婶听到‘三只野山鸡送给他们家’,就先拍了拍大腿,“修房子?这是你爹的老本行呀!”
桂花婶的丈夫姓平,因为在家中排行第二,村里人就唤他平二叔,就是一个泥瓦匠,只是这给人盖房子修房子的事不是经常都有,现下就闲在家里。
“老大媳妇,你快去地里把你爹和老大,老二,老三叫回来,还有小四和小五那两个皮小子,也找回来!”桂花婶又急道。
不过,她看了看何氏那笨重的身体,又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我去喊,别把你给摔了!”
桂花婶风风火火的就准备去地里喊人,不过她走了两步,终于感觉有几分不对劲。
老江家要修房子?还来找他们家?还给他们野山鸡?
她咋觉得不可信呢。
所以桂花婶又确认了一遍,“是老江家要修房子,所以才拿野山鸡抵工钱的?”
江蕴摇了摇头。
就在桂花婶要跳起来的时候,江蕴又重新比划了一遍。
何氏扯住自家婆婆,低声将今天早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娘,哑丫头要修的房子是村西头那里的,不是老江家。”
她犹豫了下,“看样子哑丫头是想搬离老江家……娘,咱们还给她修房子吗?”
“修!怎么不修!”
桂花婶才不管那么多,她今天在下山的路上就眼热那三只野山鸡了。她在山里面摘几个月的树鸡,也卖不了那么多钱。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很快平二叔和几个儿子就从地里回来了,就连两个小儿子也被揪了回来,一起去修房子帮忙。
就在平二叔和几个儿子热火朝天地替江蕴修补房子时,有一道小身影也到了村西头,然后又飞快地往回跑去。
此时,老江家。
被江永贵请来的大夫正替江老婆子的脚踝上敷了草药,然后又提笔写了一道药方。
“八十五文……”
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江老婆子已经变了脸色。
“啥?八十五文?!你咋不去抢呢!就这点烂草药也要这么多钱?”
大夫一下子黑了脸。
大夫姓田,是隔壁村子的,医术还算不错,所以附近村子的人都会请他看病。
“你的药钱是八十五文,另一人的药钱是五十文,再加上出诊费十五文,总共是一百五十文!”
田老大夫也不客气了,黑着脸道。
因为江巧珍摔倒时也受伤了,所以一并开了药。
一百五十文?
江老婆子本来脚踝就痛得不行,现在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痛了。
其实以老江家现在的情况,这一百多文的药钱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可江老婆子抠搜惯了,总觉得花出去的这钱像剜她肉似的。
尤其是这伤还是哑丫头打的!
“没钱!你把这药洗了去!我不看了!”
田老大夫气得胡子都要飘起来了,这草药都敷上了,现在说不要?!
亏他还听说这江家大房出了一个念书的种子,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没想到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家!
最后讨价还价之下,江老婆子只愿意给九十五文钱。
田老大夫走得时候头也不回,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这老江家的人就是跪着来求他看病,他也不会来了!
这边,虽然药钱便宜了不少,可江老婆子还是觉得心里亏得慌。
“这贱胚子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要是还敢回来,看老娘不剥了她的皮……”江老婆子满面阴狠地道。
正在这时,江家二房的江金宝回来了。
“娘!娘!我看到哑丫头了!”
江金宝一进家门,就大声喊道。
江老二的媳妇王氏还没说什么,江老婆子已经急不可待,眼睛里满是毒意。
“啥?那个贱胚子回来了?!在哪?”
“老二,老三,你们现在就快去把那贱胚子抓回来!”
虽然敷了草药,可江老婆子的脚踝一时还肿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贱胚子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她动手?她今天不把这贱丫头打个半死,她就出不了胸口的这口恶气!
江家众人也都气得不行,想不到平日里不吭不哈的哑丫头居然这么心狠,看把他们老娘打成什么样子了!
江家老三江永兴是个暴炭性子,当下撸了撸袖子,“娘,你放心,我这就去把那个贱丫头抓回来!这么多年咱家好心养着她,现在居然还敢动手打你……今天我要是不打死这个贱丫头,我就不姓江!”
“三……三哥,替……替我好好教训一下那……那个贱胚子……”
说话的是江巧珍,她今日也摔得很惨。她跌倒时,嘴唇刚好磕在地上的一块石头上,牙倒是没掉,但整个嘴唇肿了起来。
偏偏她这几日正由媒婆介绍,准备相看人家。
现在都这个样子了,还相看个屁呀!
江家一行人怒气冲冲地去找江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