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睢掀起凉薄的眼睑,只是说道:
“孤许久未曾向母后问安,近些日子来太过忙碌了些,待大理寺处理完三皇子叛乱一事后,孤再去向母后请安。
嬷嬷转告孤一切正常,母后无需忧心。”
李嬷嬷点头应下,
“是。”
紧接着,又不由地多说了几句,回去后也好向皇后回话,
“娘娘这几日都在担忧太子殿下,三皇子叛乱牵扯的事情众多,殿下也要顾及身子。”
萧砚睢并未说话,只是垂下眸子,矜贵俊冷的面容让人不敢多言。
随即,视线不经意间不由地转到在旁一直沉默乖顺的苏卿栀的身上。
苏卿栀注意到身上有一道隽冷审视的目光,紧张的心不由地再次提悬了起来。
连着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听着他们方才的谈话,苏卿栀大致可以猜出太子若是哪一天对三皇子叛乱牵涉的人盖棺定论,将处理的结果交由皇帝,那么他的父亲还是不能够从刑部大牢出来,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毕竟叛乱并不是儿戏,容不得更改。
透过帷帽,曦光映照,清晰勾勒可见男子肩宽腰窄的身形,与梦魇当中的分毫不差。
由于帷帽阻碍作用,模糊不清的五官也分毫不差。
无形的压迫在苏卿栀内心当中肆意蔓延增长,无止休地在扩大。
直至萧砚睢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苏卿栀才松了一口气。
可仍然心有余悸。
她的梦魇是前世所经历之事吗?
这四四方方的红墙青瓦让苏卿栀有种熟悉感,甚至去往坤宁宫的路径都如此贴合的熟悉。
六弯八拐的绕路依着苏卿栀的直觉倒是精确,李嬷嬷见此直夸,
“想不到姑娘记性如此好,老身记得十年前小姐也曾去过坤宁宫呢。”
苏卿栀的心绪很是复杂,对于李嬷嬷所说的话也是有些漫不经心,胡乱杜撰了一个理由,
“十年前,好像在皇宫丢失了一次,这才记得比较清楚。”
李嬷嬷闻言也不再说,待过了一刻钟,才至坤宁宫。
隔着屏风,苏卿栀弯了弯身,朱唇轻启,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话音刚落,殿内陷入寂静当中,针落可听。
苏卿栀似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内心揪着一丝紧张。
直至皇后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给苏卿栀下了一个定心丸,
“本宫知你是为你父亲来求情的,你父亲在十年前曾经救过本宫的命,这份情,本宫还是记着的。
且本宫也不相信你父亲会参与三皇子之事,本宫会将你父亲之事告知于太子,过些时日,你父亲自是会安然无恙的。”
苏卿栀径直跪下,双眸带雾,声音哽咽着,裹挟几分感激之情,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屏风阻挡视线,苏卿栀瞧不清楚皇后此刻的神色,但也知道皇宫所浸养出来的人物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更遑论一直稳居后位的人物。
待她父亲相安无事之后,这皇宫的一切几乎都与她无关了。
自从父亲出事,她便知晓这皇宫的那些权贵为了利益,为了逃避三皇子之事,使些阴险手段,让他父亲顶替上去,做替罪羔羊。
京城之地,繁华争斗地,利益环环相扣,稍有不慎,便会有个玉碎瓦全的下场。
离开了京城,日子反而会安遂平稳许多。
苏卿栀在坤宁宫并未待多久,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府邸。
她现下只能够等父亲出狱的消息。
苏卿栀因着皇后的话,原本一直紧张牵引的心也总算松缓了下来。
可又想到今日运气不好碰着太子,连着身心都不能够控制,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梦魇当中的事情让苏卿栀愈发觉得真实,因这梦魇的困扰,让苏卿栀的心绪始终不能够安定下来。
她是二十一世纪魂穿过来的,在启云朝生活了十七年。
父亲对她向来严苛,纵使她生性洒脱不羁,行为举止、投足之间更是现代生活方式。
可他父亲的教诲,也让她在礼仪得体方面有一个良好不错的效果。
倒也有了几分古人气质。
这魂穿离谱的事情都能够发生在她的身上,对于梦魇的事情,苏卿栀也是有几分相信的。
小翠从最灵的祠庙当中求得了一个安神的香囊,放在藤枕之下,小翠深其信必有良效,
“小姐,你今晚一定不会被噩梦惊扰的,这是奴婢求了许久才有得来的香囊,定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苏卿栀想起自己也许久未有一个好眠了,总归古代有些东西还是有效果的,便将小翠求来的香囊按照位置放好。
希望能够有一个好眠,再也不要梦到那个狗太子。
狗太子应该从她梦中滚出去的。
可待至深夜。
梦中。
“喜欢吗?孤为你准备的。”
萧砚睢眸子当中尽是占有欲,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看向床榻上双脚被金链子捆住的女子。
苏卿栀双手环膝,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因着身子颤抖,连着金链子传来清脆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出。
“你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苏卿栀语气当中透着绝望与悲凉,仿佛穿刺五脏六腑,压抑着酸涩。
“你逃了那么多次,总该束缚你的双脚的,让你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萧砚睢语气不咸不淡,可眼底似滔天怒意,仿佛顷刻间就要爆发。
萧砚睢手臂一挥,强行将苏卿栀揽入怀中,径直便吻上了樱红的唇瓣,将呜咽尽吞于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