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周辰在一旁也是一脸疑惑,不知徐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安端起书案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大元乃是草原之地,土地贫瘠,不宜种粮,而且冬季的时间比我南方诸国都要长久,他们那边冬天一来,大雪连绵,万物不生,他们自然缺衣少粮,所以年年袭扰我大周,也就为了点粮食和御寒之物,这个祸患自古有之,从未根除,说到底,他们也是为了生存,不得不打,要解决他们,不外就是这两个问题……”
孔有德也眉头一皱,陷入深深的思考,他作为多年的朝臣,治国理民,自然是懂得,也明白徐安所说的这些不是天马行空。
只见他大手一挥,旁边一位小太监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孔有德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心想这些东西徐安是从哪里学来的,至于他爹徐镇,孔有德想都不敢想,虽说徐镇是当朝国公,打仗自是一把好手,整个大周,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几十年征战生涯无一败绩,可若是治国理政之策,想想就得了,大字都弄不明白几个的人。
徐安此时此刻不得不感念九年义务教育的恩德,古代历朝皆有边疆游牧之祸,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每个朝代都在不断完善,这样的答案不可谓不多。
徐安洋洋洒洒的说了小半个时辰,驻足停口。
“孔大人,我可以回去了休息了吧。”
孔有德还在愣神之中,思考着徐安所言,听到徐安的话,顿时回过神来。
“我有言在先,你既已答出,你便回去休息吧。”
说完,徐安对着孔有德恭敬的揖了一礼,便兴高采烈的出宫去了。
宫门口。
“小少爷,今日你怎的出来这么早。”小六子看着走出宫门的徐安。
“你家少爷我天纵之才,今日偶感风寒,先生体恤我,让我好好休养几天,走,小六子,去教坊司,少爷我此刻需要好好养病。”
“啊…”
小六子嘴巴张的像个鸡蛋,一脸诧异。
“啊什么啊,还不快走,待会儿二姐知道了,又哪儿都去不了。”
说完便走上马车,往教坊司方向驶去。
集贤殿内。
“都记下了嘛?”
“回孔大人,奴婢都记下了,请您过目。”
一名小太监恭敬的呈上几页纸张,上面正是徐安所说的之话。
“太子殿下,你认为此策是否可行。”
“回孔师,学生认为徐安此番计策是可行的,很适合如今的大周,只是具体如何实行,还需父皇和朝中诸位大臣来定夺。”
孔有德点了点头,说道:“那今日之课,便到此为止吧,你将这份策论呈交陛下,交由陛下定夺,今日之事,你也事无巨细,告知陛下。”
周皇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周皇虽是个守成之君,对外并无什么显眼的功绩,但是在勤政这方面,可以说是找不出一点毛病,每天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处理国事之上,有时候处理国事忙的太晚,都不曾回后宫,就在御书房的偏殿就寝。
“陛下,太子求见。”
一名身着紫红秀服的太监恭敬的说道。
“太子此时不是应该在集贤殿上课吗,今日放课这么早?让他进来吧。”
周皇一脸沉声说道。
“儿臣给父皇请安。”
周辰恭敬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起来吧,没外人,不必行大礼,今日放课怎这么早,看来孔有德授课懈怠了。”
“回父皇的话,并非孔师懈怠,而是儿臣有一策论要转呈父皇,孔师认为此事还需父皇定夺,孔师便让儿臣先回来了。”
“哦?策论,呈上来。”
周皇一脸诧异,难不成太子写出了什么好计策,让孔有德刮目相看,也没多想,便接过太监递来这篇文章看了起来。
只是粗略的看几眼。
周皇开始眉头深皱,陷入沉思之中。
这篇策论角度想法完全不同,如若真能按此计策,北元的事情就有了折中的办法,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会夹在中间为难了。
此时,周皇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作为一个守成之君,并非不想成为太祖那样的不世人物,周皇也很想把大周壮大,否则也不会终日操劳国事,勤于政务,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守住大周已是不易,可眼前有解决北元祸事的办法,一时之间便有些失态了,毕竟太祖在位时也没处理掉北元这个心腹大患。
片刻之后,策论看完了。
“太子,这策论是你写的还是孔有德写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不太可能写出如此精彩策论,十有八九是孔有德的主意让太子转呈于自己。
太子将今日集贤殿内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告知了周皇。
周皇一脸的惊讶。
“竟然是徐安?太子,你莫不是跟朕开玩笑?”
太子应声道:“儿臣岂敢欺瞒父皇,今日之事除了孔师,还有不少宫人在旁,父皇大可询问今日殿内的宫人。”
“既如此,那此事就作不得假了,想不到这徐国公府还卧虎藏龙,一个声名在外的纨绔也有如此才华。”
周皇沉思片刻,沉声说道:“传,户部尚书许恭,兵部尚书周业成,工部尚书王冰到御书房来商讨国事,顺便把徐镇那个老货和他儿子也叫来,今日集贤殿内的宫人,你去交代一下。”
“遵旨。”王德应声出门而去,跟随周皇多年,自然明白周皇的意思,那些宫人,要全部处理掉。
国公府,正厅。
“徐国公,陛下口谕,宣你和贵府小公子一起进宫议事。”
徐镇眉头一皱,满脸不解。
“王公公,为何议事还要带上徐安啊?莫不是他又惹什么祸事了?”
王德将今日宫中所发生之事一应告知徐镇,毕竟这不是什么绝密,而且此事的主人便是徐国公的儿子,也不算是泄露机密。
徐镇满脸的一脸的不信。
“王公公,此事当真?我家那小子肚子里有几分墨水我还是知道的,而且从未去过边关,他怎会写什么劳什子策论。”
徐镇反复问道。毕竟事关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如今突然写出一篇陛下都为之欣赏的策论,这谁敢信啊,你说徐安今天打架斗殴实属正常,可说他献上国策,陛下看中,徐镇是万万不敢信的。
“公爷,是真的,陛下已经下旨,传户部、工部和兵部尚书大人入宫议事,现在人都已经去了。就等国公您和小公子了。”
王德一脸正色的说道。
徐镇顿时一阵大笑。
“祖宗显灵了,当真是祖宗显灵了,没想到这一落水,还落开窍了。”
“哈哈哈…徐永,准备好祭祀之物,待我从宫中回来,定要好好祭拜先祖。”
徐镇对着一旁的管家说道。
“是,公爷,小的马上就去办。”
“对了,安儿此时在哪儿?速速叫来一起进宫。”
徐永顿时神色一慌,不知道如何是好,吞吞吐吐说道。
“小公子…小公子…”
“你吞吞吐吐干什么,有什么就说。”
“小公子出了皇宫就去了教坊司,想来现在应该在教坊司。”
徐永一脸苦涩的说道。
一旁的王德脸一黑,也不知如何是好,他作为皇宫大内总管,一言一行皆是代表宫里,堂堂天子贴身太监总不能去教坊司去宣旨吧,着实有损皇家的颜面,他若今天去教坊司宣旨,明年他坟头草就得有三尺,不对,应该连个坟墓都没有。
“这个混账,看我不抽死他。”
“徐永,你亲自去,把他给我带到宫门口,他敢多嘴一句,直接给我绑了。”
“是,公爷。”
说完,徐永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