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卿听我让她帮着看奶奶,复又紧张得缩了一下:“你–放心我?”
跟着又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就是–,他们会找过来的。”
我一口口抿着发涩的浓茶,朝她指了指窗边的拉绳:“昨晚的食骨血蛛你看到了,有血有肉的东西找过来,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如若是鬼物这些,你……”
我耸了耸肩,轻笑道:“可以直接吃掉它们。”
困尸镇魂符,她当真以为只能困住血顶黑蛇?
她现在是个人形法器!
顾容卿脸上闪过诧异,虽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那我换身干净衣服去就守着施奶奶。”
我将屋里院外布置好,又拎了些东西,这才开车直奔青龙山。
这会虽大雨滂沱,可路外并没有什么车,上山倒是挺快。
我直奔顾家祖坟,大雨滂沱间,大门口的保安室居然还亮着灯光。
顾家请的人,都挺尽职的啊。
车刚停下,就有人拿着强光手电照了过来。
见没人下车,还晃了晃,隔着铁门吆喝:“谁啊?”
我没理会,背上背包,穿好雨衣,这才下车。
对着大门道:“是我,施行云!”
那保安愣了一下,忙凑到铁门边,确认的看了一眼:“施小姐,顾总不在,要我打电话给他吗?”
“不用!”我拎着钢尺,穿过栅栏,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尺,直接打晕。
然后掏出铁丝,穿锁开门。
快步冲到保安室,将打电话的另一个打晕。
这才将铁门大开,直接把车开了进去。
顾家祖坟我没来过,可内里的风水布局图我是知道的。
等将车停在墓地,我从后备箱拿出小型雷管,找到顾容声二爷爷的墓。
用工兵铲绕着坟,埋了一圈。
顾家修坟挺舍得下本的,清一色上好的大理石。
我一个人想挖坟开棺太累了,直接炸开大理石,再掏一掏的,我也轻松。
辰化雨引来的这场大雨,也算帮了我。
雷管埋得多点少点,也就将大理石震得碎点,不会起大火。
埋好后,我拎根香,点燃长长的引线。
等“砰”的一声响后,大理石碎裂,找准坟头,就开挖。
还别说,下雨挖坟也有点不太方便。
我吭哧吭哧的挖了近一个小时,才挖着棺。
直接一铲子撬开,头灯一照,里面寿衣之上,赫然也长满了血红的冥芝。
一脚将棺盖踢开,我用铲子,直接将头部的冥芝铲出来。
那东西断口处,沾着泥土,立马生出根须,还顺着铲子上的泥蔓延而来!
远处车子轰隆声和雨水喷溅声传来。
我冷笑了一声,将生根的冥芝刮到一边破裂的大理石上。
用铲子将腐败的寿被拨开,又将寿衣给铲开。
“施行云!”顾容声厉喝声传来。
连雨衣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到墓边,看着被我大开,雨水冲涮着泥水灌入的棺木。
愤恨的看着我道:“你!”
“顾总自己看吧!”我将寿衣寿被全部挑开,露出里面和我爷爷棺中一样的蛇骨。
看着顾容声冷笑道:“按我想啊,你这二爷爷的棺开得没什么意思,就该开你亲爷爷的棺。”
“可惜啊,你爷爷还活着,你爸妈也还活着,都没给我开棺的机会。”
“本来可以开你太爷爷的棺,可他又死得太早,是迁了骸骨过来的,没有遇到血顶黑蛇,太可惜了!”
“施行云!”顾容声任由雨水打在脸上,阴狠的看着我:“你就不怕报应吗?”
我用铲子,将棺中的蛇头骨铲出来,将上面的毒牙对着顾容声晃了晃。
大笑道:“我说过,应该是顾家怕不怕我报复。”
手轻轻一侧,那颗蛇头骨“砰”的一声掉回棺中,砸得残骨脆响。
顾容声双眼跳动,幽幽地解释道:“殡仪馆的事情,不关我的事。你弟弟的死,我也是昨天才知情,我就是帮着将他尸身安顿在那里。”
“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去,更不知道你妈和那个陈经理合谋,将你关里面算计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陈经理连命都不要了,就搞这事啊!”
“是吗?”我反手铲了朵冥芝出来,送到顾容声面前:“那顾总吃过血灵芝吗?要不要尝个味?”
顾容声连忙后退,看着我沉喝道:“施行云你疯了!”
他以为,我特意破锁开门才进来,是车子撞不到那铁门吗。
是特意留时间给保安打电话,通知他啊。
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从那殡仪馆,再跑过来。
不过他知道又怎么样,他不敢赌。
他不来,我就炸了顾家整个祖坟,破了这青龙宝穴。
让顾家几十年谋划成空,断了顾家后路。
他来,这颗冥芝他不吃也得吃!
顾容声连忙后退,张嘴想解释,却又怕我趁机将冥芝喂进去。
正要转手,叫那些保镖过来。
我吸唇,猛的吹了声口哨。
牛毛蛊发动,顾容声痛得尖叫一声:“啊–”
工兵铲往里一送,将整朵冥芝塞他嘴里,跟着转过铲柄,往他嘴里一塞。
铲上雨水混着泥水倒灌,顾容声喉咙“咕咕”作响,双眼猛跳。
那些保镖急急的冲了过来,见状想动手,又投鼠忌器。
我等那颗冥芝,完全进入顾容声胃里后,用铲子拍着他的脸道:“以后这东西顾总就不要叫血灵芝来骗我了,就叫冥芝吧。”
“还得感谢顾总特意将我同母弟弟的尸身一路运过来,让我知道至亲骨血生出来的冥芝,效果不一样。”
正伸手抠着喉咙,想将冥芝吞出来的顾容声瞬间僵住了。
扭头看着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可卿卿的吐出来了!”
“她吃的,是我爷爷残骨生的,不是她爷爷。”我将留在大理石上那一朵,用坛子收好。
看着顾容声笑道:“顾总不会以为,我大半夜的跑这里开棺,只是想确认棺中是不是蛇骨,或是取朵冥芝吧?”
“这东西,我家有一大缸呢,还是顾总和我一起装的。顾总现在吃的这一朵,可是你二爷爷尸骨上长出来的,大补呢。”
“就算你挖胃牵肠,也取不出来了。”
我将坛子收好,看着将恨不得将整只手都伸进喉咙里,把冥芝挖出来的顾容声。
眼带同情的看着他:“顾总是不是自认为是顾家长房长孙,年轻有为,是顾家新一代的希望,顾家对你和对顾容卿是不同的?”
我转手指了指那雨水倒灌的坟:“可顾总别忘了,你、我也好,顾容音和顾容卿也罢,甚至你这二爷爷,还有我爸,顾家死的那十几个旁支,以及青云观死的那些人,都和这地方脱不开干系。”
“你和你妹妹在那一晚出生,就注定和顾容卿一样成了弃子。”
“你当真以为,你只要蛇葬成功,就可以和我退婚,就可以娶上个有背景的妻子,接手整个顾家,再带着顾家更上一层楼,由蛇化龙,扶摇直上?”
我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丢给顾容声:“顾家可以和我联姻的,多了去了,何必一定要你呢?”
“他们将顾容卿纹身制成了人棺,给顾总纹的可是心啊!”
杀人容易,诛心才难。
我现在应付暗处那些东西,就已经回身乏术。
对付顾家,还得是顾家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