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什么了?怎么就过分了?
时岁稔两手叉腰,很“生气”的往外蹦字:
“我好心好意给你泡茶,不就是茶叶大变木耳,出了一丁点小差错,有必要一直说我?”
?
不是,他刚才说什么了?
还有……
陈肆目光下移,落在她口中一丁点差错的那杯茶,眉梢微挑。
确定管这叫一丁点?她怕不是对一丁点有什么误解。
瞧见他这一举动,时岁稔眼睛瞪的更大了。
还看,还看!我不要面子?
她丹田一沉,说出最终目的:“在气没完全消之前,在没有主动和你说话之前,你在家不要和我说一句话。”
走出几步,又折回来,补充一句:“学校也是。”
丢下话的她气蹬蹬的跑开。因为着急,半路不小心绊了自己一下。
目送消失在楼梯的背影,从头懵到尾的陈肆:“?”
时岁稔一口气跑回房间,后背抵住房门一路下滑,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
呼~还好还好。
还好反应够快,不然要是问到回国原因,自己只能选择无言以对。
如果实话实说……
时岁稔皱起脸,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其实她没准备好,暂时也不愿意说出来。在想出最佳回复、做好准备之前,能拖一天算一天。
想到这,深感压力的时岁稔长叹口气。
唉。
恐怕任务艰巨,实施起来难啊~
时岁稔离开后,楼下客厅再度陷入沉寂。
被遗弃的陈肆依旧坐在沙发上,手肘弯曲撑着扶手。
算了。
他收回思绪,眼底笑意加深。
人回来就行。
至于在瞒什么。不急,有的是时间。
*
第二天清晨,湛城一中正式开学。
陈肆从二楼下来,家里阿姨正端着牛奶走出厨房。
陈肆上下左右看一圈,没有发现要找的人。
齐阿姨把牛奶放在桌上,抬头看到他,问:“找小岁稔?”
李叔半年前来的陈家,并不认识时岁稔。齐阿姨不一样,她属于陈家元老级人员,看着他俩出生长大。
三十四岁以前,她在老宅工作。陈肆出生后,陈氏夫妇每天忙到脚不沾地,一出差就是几周几个月,便将她调过来照顾孩子。
时、陈两家属于三代世交,关系向来紧密要好。
时氏夫妇那时也忙,一年有三百六十天到处飞,满两岁没几天的时岁稔被放在陈家一起养。
“她半小时前就走了。说是开学第一天,提前熟悉环境。”
“走了?”这是陈肆没料到的。
以前的时岁稔一贯喜欢踩点,不迟到是原则,但早一分钟不愿意。遇到有必要提前的事,都是陈肆二话不说拎起走人。
这次走这么早,恐怕熟悉环境是假,为了避开他才是真。
……
新学期新气象,湛城一中门前熙熙攘攘,连风都暖了几分。
“再说一遍?放你一马?你看我像放马的吗?”
“实话告诉你,老师我站这快一个小时,你这句话听了不下三十次。”
“父母想让你寒窗苦读,结果你在校名满江湖。跟我说说,就上学期,主席台你上去几回了?”
校门口,政教处主任声音洪亮清晰,撞进过路学生的耳朵里。
盛琰把山地车停进左侧的避雨车棚,掏出学生卡往门禁上一贴,几步跑到陈肆身边。
“阿肆,我妹是不是转到一中了。”
陈肆转过脸看他。
盛琰识相改口,“咱妹,咱妹行了吧。”
然后极小声咕哝一句,“嘁,以前咋没发现这么小气。”
陈肆收了视线,继续看前面的路。
“咦?”盛琰脖子上的东西拧一圈,好奇的问:“妹妹人呢?不会还在家吧,没喊她?”
“这样会迟到的呀。我说阿肆,咱不至于恶毒成这样,让人家开学第一天就迟到吧。她刚来不熟悉这边,咱们得热心,多照顾照顾人家。”
陈肆抿着嘴唇没吭声,没有大清早和智障交流的打算,会传染。
“聊什么呢。什么我妹、咱妹的。”插进另一道男声。
跟上来一男一女,是林清越和许羡。
盛琰无视中间的林清越,越过他热情打招呼:“早上好哇,亲爱的羡羡。”
许羡脸颊漾起浅浅酒窝,温声回应:“早上好,盛琰哥。”
“这是怎么了?”林清越搭上他的肩膀,指着黑眼圈问:“做人满足不了你,打算当国宝了?”
不提还好,一提就来气。
盛琰对陈肆翻了个超级大白眼。
还不是某人昨天发的消息!
弄得晚上一闭上眼,总感觉床边有人站着,整宿睡得不安心。他巴不得能睁一只闭一只,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林清越一秒了然,有些哭笑不得,“这么欠,又去招惹阿肆了?”
“我招他?我有胆子招惹他?”盛琰一脸冤枉,“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昨天你不在不知道。咱们阿肆多了个妹妹,以后有人要跟他抢家产咯。”
“当然,他家家大业大,指不定压根不在乎这些。”
“你是没瞧见妹妹那张脸。”盛琰笑眯眯的表演墙头草,“换做是我,百分百愿意分给妹妹。”
说起这个,他扭头问陈肆,“咱妹换房间没?”
迎面吹来的风掺着沙尘,陈肆半眯眼,“没。”
“啊?”盛琰瞬间拔高音量,“没?没换房间?”
匪夷所思,太匪夷所思了。是什么让陈肆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居然让对方水灵灵住下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据他所知,那间房陈肆一向看的紧。当初他想看一眼都不行,更别提让人住进去。
林清越和许羡对视一眼。
大嗓门让陈肆忍不住偏了头,一脸嫌弃,“有空去趟医院,脑子不好连带影响听力。”
盛琰不理会,继续沉浸在震惊里。
林清越好奇的凑近,“住哪了?”
盛琰:“他总拦我,不让看的那间。”
林清越挑眉,“嗯?”
“很惊讶是吧,我也是。”跟林清越说完,盛琰又对陈肆说:“所以一晚上,你不但接受了妹妹,还把房间给她住?”
见陈肆沉默,林清越和盛琰一起咿咿呀呀怪叫起来。
许羡眉头微拧。
陈肆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是时岁稔。”
“哈?”林清越止声,一秒恢复正常,“原来是她呀,难怪。”
“? ? ?”盛琰听着一头雾水。
在说什么飞机?
原来什么,难怪什么?
见盛琰一脸问号,林清越摸下巴忍着笑,拍了拍他肩膀,“恐怕到时候,不只家产,要是可以,估计他会把自己一起打包送给妹妹。”
盛琰表情从‘!’又变回‘?’,心道:请问你在说什么?为啥子就是听不懂。
没等问清,有人唰的一下从旁边冲出去。盛琰企图抓住对方衣角,结果抓了一把空气。
看着已经到十米开外的许羡,他只能着急的喊:“慢点,你不能跑那么快!”
许羡消失在视野。
“什么事这么急。”盛琰愕然,“命都不要了。”
林清越:“好姐妹回来了,怎么不急。”
盛琰:“?”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好姐妹?谁?”盛琰回忆前面对话内容,“阿肆那个妹妹?她们之前认识?”
原本并排的陈肆早就走远,只有林清越陪着慢悠悠前进。
“妹妹叫什么,刚才没听见阿肆说?”
“听见了。”盛琰点头,嘴上念出声:“叫时岁……”
岁……
——岁岁!
想起什么,他猛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