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孩子,舅舅记得你最听话了。
你妈寄过来的钱,我跟你舅妈不可能要你的,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我们暂时给你保管而已。
你看这样行吗,先给你五十块钱,等你下乡之后,我们每个月给你按时寄钱过去。
不然你一个小姑娘揣着这么一大笔钱,容易被坏人盯上。”
薛远庆还在忍着火气,试图跟她谈亲情,无非就是和赵红霞一样,不想把钱再掏出来罢了。
“既然如此,那我暂时先不去郝家了。
表姐不是说郝令锋会来退婚吗,正好我也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来。
来了皆大欢喜,不来的话,我就和表姐一起下乡,我们姐俩一块儿搭个伴,路上也不孤单。”
薛远庆满腔怒火已经彻底压抑不住,怒视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油盐不进的薛岁岁。
“你非得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吗!
你要知道你现在还没下乡,还得靠你舅我庇护,就算你下乡了,你姥姥姥爷他们都不在,我不去给你周旋,你怕是这辈子都回不了城!”
情理讲不通,薛远庆开始转为变相威胁。
他的心狠对原主或许有用,对现在的薛岁岁来说,就当他放了个响屁。
风吹屁散,不痛不痒。
“二舅舅,你这话说的可太严重了。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回自己的钱而已,你看到地上那摊血没,你亲闺女可是想要我命啊!
我现在直接去派出所告薛梦恶意伤人或者蓄意谋杀,地上的血还有我头上的破口都是最直接的证据。
你们不想还钱我能理解,但只要我把汇款单一拿出来,你们不想还,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把钱掏出来给我。
二舅舅,我就是看在你是我亲舅的份上,所以我给你留个脸面。
不过你要是非得撕破脸皮,那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就是不知道年底水泵厂副厂长是姓薛,还是姓什么赵钱孙李。”
薛岁岁停顿了一下,站起来笑着拍了拍快要气炸的薛远庆。
“好二舅,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一点小钱而已,等你当上了副厂长,以你的能力,区区一千多块钱,应该很快能赚到,你说是吧?
钱票我也不是马上急着就要,要不这样吧,我先回房睡一觉,等我出来吃晚饭的时候,你再给我也不迟。”
不再理会他们一家三口气急败坏的阴沉脸色,薛岁岁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走向原主平常睡觉的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就是用废旧木板隔出来的杂物间。
里面除了一张硬木板搭起来的单人床以外,还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虽然从小就没住过这么破烂的地方,但此时的薛岁岁也不挑,她现在急需好好休息一下,不然以原主的身体,厥过去是分分钟的事。
有退婚这件事情作为要挟,短时间内她应该是安全的。
但她也没敢熟睡,毕竟连亲外甥女都要算计的人,想必也不会有太多人性,不能放松警惕。
好不容易有了再活一次的机会,她得苟住小命,等环境开放了,就去找师傅。
前世师傅是在六十二岁的时候把她捡回家,换算一下,师傅今年才三十九岁,有些期待看到小老头年轻时候的样子。
不同于薛岁岁的淡定,屋外的一家三口心思各异,脸色倒是雷同,一样的铁青。
“孩子他爸,你不会真的打算把钱给这个死丫头吧?”
赵红霞将声音压到最低,说完还愤恨的看了眼杂物间的方向,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放在之前,她哪能容忍薛岁岁在她头上动土。
可今天明显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就像被鬼上身似的,眼神冰冷到让她有些犯怵。
“不给还能怎么着?”
薛远庆低头望着地面,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你等下先把钱拿给她,把人稳住再说,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从他口袋里拿钱,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命花!
“爸,真的要等赔钱货主动退婚吗?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薛梦现在不关心钱,她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嫁给郝令锋。
“别着急,就算不跟郝家那小子结婚,爸也不会让你离城。”
“爸,您别骗我啊,我可不想下乡成为农村人。”
“放心,爸骗谁也不可能骗我们家宝贝闺女。”
得到爸爸的保证,薛梦提着的心终于落地。
“爸,我就知道您最好了,以后等我赚钱了,一定好好孝敬您,给您买特供酒喝!”
杂物间还没进入睡眠状态的薛岁岁,听着他们父慈子孝的对话,嘴角弯起一抹冷笑。
等她稍稍恢复身体,屋外的三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两个小时,重新睁眼,薛岁岁感觉浑身舒服了不少。
后脑勺的破口虽然还很疼,但已经不像刚醒来时那么让她无力。
站在床上打了一套拳法,感受一下目前所能发出的力度。
以前的她,虽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打他十个八个壮汉不在话下。
现在却变成了一枚小弱鸡,真TM操蛋!
想要练成前世那样,任重道远。
坐回床上,薛岁岁认真思考之后的规划。
为了省下学费,赵红霞不顾原主抗拒,强制性给她退了学,让她留在家里干活,伺候他们一家人。
学校回不去,在城里既没住处,也没工作,嫁给渣男她不想,既然已经报了名下乡,去农村待着也未尝不可。
凭她以前跟师傅,师叔伯们学到的本领,就目前来说,去农村生活比在城里更加得心应手。
只是下乡的地方得换,她得去找原主的姥姥姥爷,这是原主生前的强烈渴望。
虽然原主不在了,可占据了她的身体,总得为她做点什么。
既然要下乡,照顾一下从小将她养大的姥姥姥爷,顺手的事。
做好决定,薛岁岁活动了一下脖子,从原主仅剩的两件破旧衣裳中,随手拿了一件,将身上带血变硬的衣服换下。
随后起身走向煤堆,将靠墙的煤块移开,撕开贴在墙上沾染煤灰的报纸,入目的是一个被掏了一半的墙洞。
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一叠汇款凭证,她的身份证明,还有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这是原主两年前意外帮助了一位僧人,对方强塞给她的谢礼,还一直强调她是有缘人。
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将墙壁重新恢复原状。
不等薛岁岁反应,原本手中拿着的戒指,接触到她手上干掉的血迹,突然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没有恐慌,只有惊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