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昨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
“我听到他在房间里放毛片。”
少年垂在腰侧的两只手下意识紧握成拳，白色的体恤被汗水浸透。
不过也说得过去。
前一天还在和自己谈天说地的室友忽然暴毙没有人不害怕，面对警察严厉的盘问也没有人会不紧张。
这是正常的反应。
警察抬眸。
“几点？”
“3点。”
“他有没有做过什么或者说过什么？”
少年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放空：“他说，第一天没干掉狙击手，干掉个警察也不错。”
法医停下查看尸体的手，目光似要穿透少年挺拔的脊背。
“狼人杀？”
警察看了一眼电脑页面。
电脑页面显示着的狼人杀游戏，玩家一直挂在游戏主页。
在游戏后面是一个暂停的马赛克页面。
都和少年说的对得上。
“不。”少年摇头，咬字格外认真，“是一场杀人游戏。”
警察表示明白。
狼人杀和杀人游戏都差不多，都是桌游，只是现在发展到了线上，很多人在玩儿。
“你们前几天打过架？”门外在附近询问邻居的警察进来。
“嗯。”少年凝重点头。
准确来说是单方面殴打。
秦放200多斤全是没什么用的脂肪，挨了他两拳就倒在地上跟狗似的喘大气儿。
“为什么？”
“他晚上放毛片把声音开到最大，扰民。”少年蹙眉。
这应该不是最重要的。
“就为这点儿小事？”警察继续记录。
少年：“他在业主群说是我放的。”
“……”
好吧。
法医起身，表示鉴定结果出来，“突发性脑溢血，没有其他外伤，身体还有温度，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
现在时间8点48分，看来死者是通宵游戏，确实可能猝死。
警察不再对少年多问，找到秦放的身份证记录下信息，合力将秦放硕大的身躯抬到担架上。
“谢谢配合，尸体先存放在火葬场，我们会联系他的家属来认领尸体。”
眼见室友要被抬走，少年紧张地开口，“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猝死……”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法医已经出了鉴定结果。
“那你说说看，他怎么死的？”
少年一字一句，认真道：“被狙击手崩死的。”
一句话让三个人表情差点儿失控。
警察很快恢复肃色，死亡并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微微感慨。
“年轻人，身体是自己的，少熬夜。”
这游戏玩的，精神都不正常了。
少年的嘴张了张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不会信的。
为了缓解少年的情绪，警察还是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少年：“送外卖的。”
“夜班？”
少年点头。
警察明白了，“工作也要注意休息！上上个月送外卖的刚猝死一个。”
少年抿紧唇瓣不再说话。
只能目送着警察和法医抬着秦放的尸体下楼。
楼道内的住户全都好奇的探出头看着少年，一脸八卦。
关上门后，少年回到室友房间。
房间内还有打开的电脑，凌乱的床铺，像是秦放还在一样。
半空中悬着一张深红色的卡片，但刚才两个警察和法医都对这张卡片视若无睹。
卡片正面是一幅黑白色的简笔画：坐在电脑桌前的胖子，额头被一把悬空出现的狙击枪抵着，子弹穿透胖子的额头，生成一个夸张的大窟窿，鲜血从窟窿中淌下，爬满秦放臃肿的脸，仿佛在回放他死亡时的场景。
少年抬手触碰，卡片飞入他掌中一翻，背面浮出几行信息——
【姓名：秦放（2号玩家）】
【本局信息：新手8人局】
【本局身份：未公布】
【状态：已死亡（未使用道具）】
【死亡原因：第1天夜里被狙击手开枪击毙，死亡时间凌晨3点32分】
【发现者：8号玩家】
捏着卡片的手一颤。
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会在现实中真实死亡。
如果秦放知道这场游戏真的会死人，一开始邀请他加入游戏就是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