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二老夫人太过惊讶,竟然被茶水呛住了。
晚儿这孩子也真够实诚的,她这大嫂把儿子看成宝,怎么可能站你这边。
江老夫人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那是当然!你这三年的辛劳,我可是看在眼里,外边那些狐媚子,怎么能比。”
俞非晚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
“那要是我跟她起了冲突,您会替我做主吧?”
江老夫人笑容更甚。
瞧瞧儿媳妇还是这样好拿捏……铮儿还说她变了,这明明没变嘛。
“那是自然,她敢对你不敬,我第一个不饶她!”江老夫人斩钉截铁道。
俞非晚立马委屈了起来,期期艾艾道:
“母亲,江云铮让外室住我的院子,您替我请家法打他吧。”
“什么?!”江老夫人惊得手中的茶杯滑落。
她觉得俞非晚像是故意的,可看着她眼里的依赖,话都不好说出口了。
她结巴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
“这……这,母亲是把你当女儿疼的,可手心手背都是肉,母亲如何舍得啊。”
俞非晚闻言,顿时背过身去,伤心抹泪。
“看来母亲也跟夫君一样,被那狐狸精勾了魂。既然这样,这江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还不如直接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江老夫人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江二老夫人也连忙道:
“晚儿,你可不许做傻事。这江家谁敢说没有你的位置,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说着,她看向江老夫人,急声道:
“大嫂,家有家法,云铮做了错事就要罚。不然江家的规矩都要乱了。”
“是呀,老夫人,弟妹哪里做的不好,要被个外室骑头上去。”旁边几个年轻妯娌,生怕自己也遇上外室被老夫人偏帮,也连忙跟着附和。
江老夫人:“……”
她原本只是随口提一提,就等着俞非晚说几句软话,将这事带过去呢。
可俞非晚就跟没看到她眼色似的,只顾着抹泪。
难不成,真是气狠了?!
真是的,跟自己夫君三年不见了,刚一见面就斗气,哪里有贤妻的样子。
江老夫人很是不满,可被这么多人盯着,她不开口都不行了。
“行了,就罚铮儿跪祠堂吧,他毕竟是要当家主的人,也算是以儆效尤。”她沉着脸色道。
“多谢母亲替我主持公道。”俞非晚一脸感动。
众人也见好就收,纷纷恭维江老夫人有大家长风范,秉公执法。
江老夫人这下总算是好受了些。
她沉着脸道:“善妒可是犯了七出,母亲知道你最是大度的。
不过,那女子想要进门,也得先看看品性如何,可不能来个坏我们江家规矩的。”
“既然你不想她住你嫁妆院子,不如让她就暂时住到府里来。作是个客人,也不会被外人看了笑话。”
江老夫人对李初初,同样不满。
年纪轻轻就跟男人私奔,听说还是江南一贬官庶女,能是个什么好的。
但儿子就铁了心要娶她……她也不得不拉下老脸,来求俞非晚。
至于那李初初,等入府了她再好好立规矩。
“母亲的意思是,若客人爬了床,比外室好听?!”俞非晚诧异道。
正常长辈都知道这种事绝对要堵住。
可偏偏江老夫人还想把人往家里引……
江老夫人患有心疾,她进门时大夫都说药石无救了,让她尽早准备后事。
为了给老夫人买名贵药材养身子,她嫁妆都不知道贴进去多少。
是在她的尽心侍奉下,江老夫人才转危为安。
江云铮没有回来前,两人婆媳关系和睦,在亲戚中还是一段佳话。
她以前时常听江老夫人感叹。
江云铮娶到她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将军府祖宗保佑……
但,她才是这江府最薄凉的人。
在觉得她有用处时,便哄着她拿银子。在发现李初初的能力后,便立马倒戈。
甚至,还成为了那对禽兽的幕后推手。
三年尽心付出,都喂了狗了!
闻言,江老夫人气得直捂胸口。
“你是家里主母,连爬床这点事都管不住吗?”
俞非晚低泣道:“儿媳是怕…..管得住女人,管不住男人。”
江老夫人顿时语塞。
她没好气道:“行了,我会跟铮儿说的,你做好你的事就行。”
“是。”俞非晚低头道。
李初初身上有股超乎寻常的魅力,凡是见了她的男人,就没有不心动的。
与其让她去祸害其他人,还不如将她和江云铮锁死。
但怎么把两人配对,得由她说了算!
俞非晚抬头问:“母亲,儿媳还有一事。客人的用度,由谁来出?”
周氏想也没想便道:“自然是中馈了。”
俞非晚语气顿了顿,才继续道:“老夫人,您也知道,中馈也没多少银子了。您的护心丹每月都得上百两……”
江老夫人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便缩减缩减吧,就当做是多了张嘴。”
“是。”俞非晚借口要去清点账册,起身离去。
见总算是把事情说好了,屋内众人都暗暗吐了口气……毕竟江老夫人和俞非晚,她们都得罪不起。
江老夫人扶了扶头上的抹额,得意道:
“你们也都看着自己男人些。铮儿立了功回来,正是要重整江家门楣,谁敢坏事,别怪我狠心。”
江二老夫人一眼,便看出了江老夫人的心理改变。
两人多年妯娌,年轻时也是斗过的,但年纪大了,又隔了府,这才和睦了起来。
云铮建功立业,她这个老嫂子,眼界也高了……
“大嫂,有句话我必须当讲。云铮确实是江家年轻一辈的榜样,但是晚儿这些年也同样不容易。”
“况且俞家也是尚书府,云铮带回个外室,还要闹着立平妻,这传回去怕是……”
江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冷哼道:
“俞家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晚儿进门这三年,我可没有亏待过她,更没有给她立过规矩。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女子以夫为天,铮儿出了头才有她的诰命。不然,我们江家都要靠着她那点嫁妆,喝西北风。”
闻言,江二老夫人只得沉默。
出到门口,她才跟身边的婆子叹气道:
“哎,晚儿多好的人,大嫂却不知道珍惜。当初,要是二爷求娶了晚儿,该多好……”
当初原本是江家二房是先看上的俞非晚,但江老夫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竟然比她抢先了。
婆子扶着她,也叹气道:“可不是嘛,我看夫人眼睛都哭红了,手挽上还有伤。”
江二老夫人叹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晚儿是大房的儿媳……她要是管多了,又要被说插手大房之事。
但,谁家媳妇不是这样熬的啊,只希望晚儿别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