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细雪飘摇而下，像鹅毛一般慢慢悠悠的落下来，穿过院子中稀疏的树影，停在树下的两人身上。
程聿蹲在树边，将两个小雪球堆起来。
那边陈奕阳已经安的差不多了，程聿将剩下的东西拿来，在小雪人上安了眼睛鼻子，又捡了树枝当手臂。
周舟以为他堆好了，谁知他朝她伸手：“借根烟。”
她从口袋中拿出烟盒，递给他，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
程聿抽出一根，没抽。
下一秒，将烟插在了雪人嘴的位置。
周舟秒懂：“……”
程聿歪着头端详了一会，饶有兴致问她：“像不像？”
“你有病啊。”周舟无语到失笑，蹲下身将烟拿下来，“我看起来这么像瘾君子吗，堆个雪人都得加上这么鲜明的特征。”
程聿拍了拍雪人头，没说话。
那边陈奕阳叫他们：“你俩能不能别在那打情骂俏了，过来给我拍个照！”
程聿起身，将周舟拉起来：“走吧。”
两人走到陈奕阳身边，程聿接过陈奕阳的手机拍照。
雪人做得很大，戴上帽子比陈奕阳还高出一些。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站在旁边接连换了好几种姿势，还拉着周舟一起合照。
程聿站在对面，透过镜头看到她笑靥如花的脸。
还挺上相的。
拍了几张，他动作停下来：“奕仔，你电话。”
陈奕阳想也没想：“挂了，等老子拍完照再接。”
程聿把玩着手机，没挂，似笑非笑瞥了他眼：“你要不接接呢。”
陈奕阳狐疑的看了他眼。
两人眼神一对，他立刻反应过来。匆匆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名字后，顿时喜形于色。
“小祖宗，先别说话。”他叮嘱。
周舟蹙眉，见陈奕阳已经按了接听键，冲程聿做了个口型，无声的问：“女人？”
程聿点头。
周舟笑着摇了摇头，转眼陈奕阳已经到了十步开外，他走路都带风：“宝贝，你下午不是要拍摄，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
对面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陈奕阳声音突然都扬了起来：“怎么可能，真就三个男生。我发小，在美国留学，刚回来，这还能骗你不成。”
周舟听到他的话，错愕。
她指着自己鼻子，低声笑说：“我还当他和人小姑娘说就他和你在别墅住着，感情我在他口中是男的。”
公子哥的把戏，都是那一套。
追人时口口声声深情只对一人，外面的流言蜚语问起来都和自己无关。张口就是逢场作戏，自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都是玩咖，哪有不透风的墙。
谎话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已经不是欺骗女人的手段，而是给对方台阶。
愿意信就信，不愿意信就不信。信了大家脸上都好看，不信那也是自己上了头，怪不了别人。
风评在那摆着呢。
“你很熟悉啊。”
忙了一下午，程聿似是累了，套上帽子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没有化冰的时候，躺在雪地并不算冷。他就这样躺着，双手枕在脑后，很有闲情逸致的问她，“你以前也这样干？”
他扬眉，就这样抬眼看着她。
周舟垂眸，长发随风飘动，那些雪花静静落在她肩上。她突然看着他笑，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眉宇之间还带着点狡黠。
她突然发笑，程聿也不恼：“这么好笑啊。”
“还行。”周舟说，“我的Sexual Partner在当下只有一个。”
保持一段亲密关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玩法。
陈奕阳喜欢四处捕猎，和很多人同时保持关系。周舟则懒得费劲，更不喜欢广撒网，她更偏向于固定。
程聿轻啧了声，带着淡淡讥讽：“没看出来。”
周舟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撩拨过程聿太多次，两人之间的暧昧太明显，又和他承认过想睡裴书臣的心思，这是两头兼顾。
周舟自然不会承认，她想睡裴书臣的那个时刻，想到了程聿，还是觉得吃不到的葡萄更对她的味。
周舟摊手，佯装为难：“哥哥，我现在单身，看看不犯法吧。”
程聿还没说话，陈奕阳已经打完电话。
“我去。”他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看到想要找的东西时，他才停下动作。
定定的看了几眼，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宣泄自己心底的烦躁，“我说哪个傻逼把老子的视频转发出去，原来是宋越这个傻逼，真他妈没事给老子找事。”
周舟问他：“宋越怎么了？”
陈奕阳把手机给她看。
周舟接过，视频是前面她和程聿摔倒那一段，陈奕阳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拍的。
陈奕阳把她拉群里了，她知道他发了。
周舟把手机还给他，稍一转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宋越把视频转发到别的群，刚好那里有陈奕阳追的女生，凑巧被人看见了，来质问他。
视频里有陈奕阳的声音，这是铁证。
“活该。”周舟嗤了声，嘲讽道，“看来‘打雪仗’也比你空手而归好。”
陈奕阳烦闷的抓了抓头发。
倒也不算真生气，大家转发视频就是觉得好玩，宋越不知者无过。只是追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要吃到，撒了手太可惜。
他在旁边唉声叹气。
周舟觉得他没事给自己找麻烦：“老实说不就行了。”
她这发小的身份难道还做不实吗？
“奕仔能有什么好名声。”程聿凉凉开口，“女人住他家，十个有十个和他不清白。”
周舟冷眼看他：“十个里面有十个，那我呢。”
程聿就笑。
他唇角漾起弧度，语调端的散漫：“这不我在呢吗，你和我不清白。”
陈奕阳在旁边想骂娘。
两个八辈子睡不到一个窝里的人在这里调情，还往他刚失恋的伤口上撒盐，不讲道德，也不讲义气。
陈奕阳在外面站了会，还是想着去哄哄小明星。
他进屋打电话。
周舟看程聿还躺着，问他：“不进去吗？”
程聿答非所问：“堆这么久雪人，手冷不冷。”
“冷了怎么办，用你的体温帮我暖？”周舟笑道，“不是吧哥哥，小男生的招数，烂大街了。”
程聿不以为意：“和招数有什么关系？”
周舟居高临下，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处在低势，气势却不少半分，枕在头下的手抽出一只，遥遥朝她的方向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