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程飞扬在公园嫌无聊，干脆跟一群大爷锻炼身体。
五十个引体向上，他跟玩似的。边上的大爷一个个羡慕的观看，这么年轻力盛的小伙子，现实社会不多见了。
满街的白斩鸡和死气沉沉的社畜，难得今儿碰到一个如此血气方刚的。大爷们也不锻炼了，坐边上，笑呵呵看着程飞扬。
“好！”
大爷们也不白看，欢呼声，巴掌声紧跟上。
程飞扬在单杆上倒立，慢慢的变成一只手撑杆，惊人的臂力和平衡力再引一阵欢呼声。
车臣枫和程浩从派出所出来，便被对面公园吵闹声吸引。
程浩笑了笑：“如果我退休了还有这股精神劲，程飞扬那家伙得烦死我。”
车臣枫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好像在那边。”
不知为何，车臣枫肯定公园里有程飞扬，说不定那边闹哄哄也是他引起。
程浩笑容有点僵：“他没走？”
“他说去那边等我们 。”
“……去看看。”
今天天气难得晴朗，公园的老人小孩特别多，车臣枫和程浩寻着吵闹声很快找到程飞扬。
人群中，程飞扬背着双手站立中间数数，而他身前，一排老人家听他口令集体做深蹲。
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知是受刺激还是被人教唆的，居然心甘情愿的听话。只是他们颤颤巍巍的双腿，程浩又怀疑是不是被程飞扬强迫的。
车臣枫的身高在人群中特别醒目，程飞扬几乎第一时间发现了他。隔着叠叠人群朝车臣枫咧嘴欢笑。
程浩表情抑郁，自己的儿子从来没在家里这样笑过。心里气闷的瞥眼身侧的车臣枫，很好，人家连眼尾都没舍得给，忽地转身走了。
“啧～”，程浩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不用猜也看出车臣枫烦程飞扬。
非常好，只要一个保持正常，另一个爱癫就癫吧，别祸害别人就行了。
程飞扬无视程浩的眼神，扔下一帮老人家，急燎燎的追出去。
“喂，你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
车臣枫认识程飞扬一天不到而已，但这个男人的眼光他特别不喜欢，这种眼神对于自己来讲，侮辱性极强。
程飞扬：“我送你，要不先吃点东西。”
“不用，谢谢。”
程飞扬被冷声打断，怔怔的望向车臣枫。
车臣枫在路边等程浩，背光而站，春天的阳光温柔撒他身上，金光闪闪的。
程飞扬无声和他并排而战，迎着刺眼的光芒抬头仰望。
被仰望的人眉头紧皱，忍无可忍冷着脸回瞪。这次再没法掩盖眼里的嫌弃和厌恶，赤裸裸的，生生刺痛程飞扬的心。
车臣枫知识广泛，加上天花板的情商和智商，程飞扬奇怪的表现不需要多思考，他已经知晓。
“程先生，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程飞扬微张开嘴，嘴皮子动了动，嗓门跟堵住似的。
车臣枫光明磊落的对上他双眼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请收起你那点无耻的心思，我车臣枫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程飞扬傻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无地自容。
良久，
“你也看不起我这种人吗？”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敢看身侧的男人。十年，程飞扬以为世界会变，以为大家的观念会变。原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别人眼中，他是有病，他是变态。
多年来埋没心底的自卑和羞耻心，再次被摆在阳光下遭人唾弃。程飞扬从不敢在父亲程浩面前露出的痛苦，此刻在车臣枫面前，完全显露。
车臣枫不是体贴之人，对于所有事和人，他表现得很明确：“看不起。”
三个字，如同五雷轰顶……
阳光明媚的日子，程飞扬眼前灰暗沉沉，在春日暖阳照射下，手脚冰凉冰凉的都不如，那颗跳动的心在车臣枫说出“看不起”三个字时，
震碎。
那一刻，连呼吸都忘记了。
车臣枫简单睨了眼脸色死灰的程飞扬，转身离开。
身形匆忙，像是着急甩掉什么一样。
程飞扬站定不动，只是垂下的双手紧握，眼神跟随那清冷高大的背影走动。
程浩看不下去了，一个大男人生无可恋对着另一个男人，不是自己儿子他都想吐！
“知道自己错了吧。不是说我思想顽固，这就是个问题，你必须重视。”
程飞扬眨眨眼，将眼里的酸涩去掉，才转过脸认真的回：“我没有躲避问题，是现实让我躲避！”
程浩莫名被凶一顿，心里恼火不敢在这时发，气鼓鼓的看着程飞扬跑掉。
………
程飞扬假期只有八天，时间一到，部队的收假信息立马到。
他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淅沥下的小雨，心里空空的。
自从那天后，他将自己关家里八天，期间不管谁请出去，一律不见。不是不想见，是没有心情，没有精神，人就像抽去了灵魂，行尸走肉。
程浩过去踢他一脚：“外面有人找。”
程飞扬：“不见。”
程浩无声叹息，认命般接受自己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并且无力承认儿子被拒绝后，伤心过度躲家里颓废这个事实。
“车臣枫在外面。”
眼里没光的某人，瞬地电力拉满冲出去。
程浩没有骗人，车臣枫果然在门口。
程飞扬瞧着人家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局促不安的搓手指。
“要走了？”车臣枫居然最先打破沉默。
“是，你怎么来了？”程飞扬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
车臣枫视线与屋内程浩隔空对视一眼：“我来的目的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走上正道，我们可以做朋友。”
程飞扬看向程浩，后者目光躲闪。呵呵，这是威迫人家上门？
“我不需要朋友，我没有不正常，也不是心理有病。你们不需要劝说什么。”
车臣枫冷淡的垂下眼道：“我明白了。”
心里苦涩到双眼发酸，程飞扬想不明白为什么才见过一次，他会放不下车臣枫。
当兵多年，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怎么在陷进车臣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