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滂沱。
纪凛凛回到公寓门口时,夜已经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她把湿漉漉的雨伞放在一旁,在包里翻找钥匙,却带出了一张报告单。
她弯腰去捡。
是一张艾滋病的确诊单。
上面的名字不是她的。
是一个跟她同龄的女孩。
大概是中午去医院拿体检报告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的弄混了。
她叹口气,心里默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感到惋惜。
随后,她开了门。
刚进门——
“纪凛凛。”
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纪凛凛浑身一颤,一颗心骤然停滞,手中的钥匙也掉落在地。
这个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他。
意大利最庞大的黑手党势力——卡维拉国际的首席当家人。
也是整个南欧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教父。
——霍九霖。
他怎么会找到佛罗伦萨来?
两年前,她几乎是丢了一条命,才从这个恐怖的男人手里逃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躲了两年。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男人。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平稳顺利地度过此生。
还是……躲不掉吗?
又要再一次沦为他的掌中之物了吗?
纪凛凛假装没听见他的声音,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
但霍九霖那遒劲的大手直接抵住了门,另一只手狠狠掐上她的腰,猛力一拽。
将人整个带进了屋里。
他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
黑色风衣和暗金色碎发末梢的水珠一点点滴落在地。
他垂下眼眸看她。
对上她那双不停闪烁的黑眸时——
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无数个日夜积攒的思念在眼前翻涌的画面。
像深海里的暗涌即将冲破海面般难以控制。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纪凛凛,这两年我满世界地找你。”
他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压下心底即将翻江倒海的情绪。
“没想到,你居然就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可那微微颤动的双唇,却暴露了他心底的脆弱和激动。
他贪婪又怀念地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那掐着她纤腰的手越收越紧,发狠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纪凛凛被迫狠狠撞上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男人喉间一滚,感受到她浑身一颤。
纪凛凛拼命把他往外推,“霍九霖,你放开我!”
可男人眼里的狠劲却越来越浓。
骨节分明的大手收拢了她纤细的腰肢,恨不得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继而又发出一句强势的质问:
“你知道你逃走的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可你细听,却好像满是卑微的味道。
两年的思念汇聚于此,强烈的情欲像潮水,一股脑地涌上头皮。
好想把她摁在床上,疯狂地跟她做,想与她缱绻,想跟她交融。
他乱了呼吸,抬着她的下巴,想要去吻她的唇。
纪凛凛却扭开头,眼尾氲湿,透着委屈的潮意。
“霍九霖,你松开我!”
霍九霖略微施力,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做。”
他修长的指尖毫无章法地掐进了她散落的黑发里。
眼底汹涌着疯狂的占有欲。
“你知道的,我想对你做什么的时候,你根本跑不掉。”
眼看着他那占有欲极强的吻就要压下来了。
怎么办?
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他?
纪凛凛来不及思考,无意间脱口而出,
“霍九霖!我得了艾滋!”
男人闻言蓦地一顿,眸色晦暗不明。
“要是不想跟我一起死,就放开我。”
纪凛凛颤巍巍地拿出那张被她撕去一个角的报告单。
霍九霖低头,看着报告单。
名字虽然被撕掉了,但年龄跟纪凛凛吻合。
片刻后,男人凌厉的眉眼忽然沉了下来。
心中的欲念在那一瞬间骤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紧张,和无奈。
明明心里担心得要命,可嘴也硬得要命。
“纪凛凛,这就是你拼了命地离开我,想要过的生活吗?”
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强势。
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凉到了心底。
“住在这个破小的房子里。”
“还染上了艾滋……”
他轻轻掐着她的手腕。
“你逃走的这两年,我一次也没有跟其他女人做过。”
那眸光深处翻涌着癫狂的暗潮,理智的弦似乎就要崩断。
“告诉我,离开我的这两年,你到底有过多少男人?”
究竟过得多迷乱,才会染上这种病。
可字里行间,却又嫉妒得快要发狂。
纪凛凛却扭动着自己纤细的手腕:“你松开我。”
霍九霖缓缓闭上眼,深吸口气,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随后又缓缓睁眼,拉着她往外走。
纪凛凛拼命往后缩,甩不开他的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你治病!”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
纪凛凛摇头,“你松开我,我不去!”
霍九霖干脆直接把她拦腰抱起,低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纪凛凛张大双眼,浑身酥麻颤栗,身体好像正被一万条电流给贯穿。
她挣脱开来,惊恐呼喊,“霍九霖,你疯了吗?”
男人却又狠狠咬了下去,贴着她的唇辗转厮磨。
他的吻又急又凶,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思念都通过这个吻注入她的身体里。
纪凛凛感觉她整个灵魂都快要被从口腔里抽出来了。
霍九霖扣着她的后脑,吻得越来越重。
只有他自己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两年,他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纪凛凛,我可不是疯了吗?”
“要是你真的得了艾滋,那我就跟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