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少年的小梨涡好甜啊》第3章 你会来学校上课的,对吧?
周凛深觉自己丢脸,没去看程阮阮。
这事要真是他班主任李老师来家访,他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来家访的人是程阮阮。
他只觉得脸上有被人打了的那种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但程阮阮却不这么看,拿倒数第一很简单,但每门都能避开正确答案拿零分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她手里握着马克笔好一阵,最后决定探身过去,“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周凛抬眼便可以数清她的睫毛,青羽色的睫毛又弯又翘,但不难看得出来,她在问他这话时,藏满了紧张。
而这种紧张是关于唐突。
不想撒谎,周凛单手靠在沙发上,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程阮阮察觉到两人的距离过于的近,白净的小脸上布满了丝丝红霞往后退了退,转而讪讪的摸了摸耳朵。
“我记得考试那两天你去了学校的,第一次月考不按成绩来分,我们两个在同一个考场。”她想了想,“而且你并没有提前交卷。”
她说的话并不假,周凛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去了考场,且破天荒的没有提前交卷。
而那缘由,他心中更是清楚。
只因为坐在最后一排,可以看到她规矩秀气的背影,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看她,所以他去了考场,并老老实实的到点交卷。
这话,他现在不会告诉她。
所以在她目光清澈透净的等他答案时,他选择了缄默,正巧服务员也把他们点的东西送上来。
他道了声谢,而后把蛋糕推到她面前,语气淡淡的,“先吃东西。”
程阮阮盯着手边的蛋糕看,不解道:“你这是点给我的?”
周凛低着脑袋在下面看手机信息,轻轻的的“嗯”了声,“你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
“……”
看着对面的少女小口小口吃着蛋糕时,周凛盯着手机,眼里噙满了笑。
真好,老天爷愿意再给他一条命。
上辈子是他胆怯自卑,不敢向她坦露心意,甚至为了推开她说出那样残忍的话。
但这辈子他再也不想酿成那样的悲剧了,他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主动围在她身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重活的这辈子,他要远离酒鬼父亲,逃开母亲骗他回去给所谓弟弟当人工血库。
他填高考志愿的时候不要再填计算机,要填医学专业,他不仅要保护好她,还要保护她的家人。
整个下午下来,程阮阮觉得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但对面的少年从始至终嘴角都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盯着她看。
被看得久了些,程阮阮觉得自己这心里阴测测的,而且还有点害羞的小情绪。
最后两人结伴离开奶茶店。
程阮阮站在店门口问了他最后一句话,“周凛,你会来学校上课的,对吧?”
对面等车的站牌站满了等车的人,周凛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转而低头看了眼小脸白净精致的小姑娘。
嘴角的笑未变,“你希望我去学校吗?”
程阮阮皱眉,不解:“……”
这是什么问题?
但两人是同班同学,而且周凛还是班主任强调说了一定要把成绩抓上来的学生,她握紧侧背着的书包,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去学校。”脑海里猛然想到班上的风言风语,她又往后添补了句话,“我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凛,成绩是你自己的,把成绩抓在自己手里就是把未来抓到自己手里,我相信你将来会很出色。”
四目相对,他说,“好。”
坐车回去的路上,程阮阮有些飘飘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简单。
她是今年转校过来的,因为妈妈要被调来这个新学校担任教务处主任,她也紧跟着来了这所学校读书。
在学校里的这一个月来,她从老师同学的口中对周凛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冷漠阴郁,暴躁不好惹,成绩垃圾,家境不好,身上常年都是伤口。
所以在接到班主任李老师手里家访的名单,她看到周凛那个名字时,出现了瞬间的不知所措。
她向来都是好学生,从小到大也没和周凛这类人接触过,在来的路上她甚至想过自己可能会被他恶语相向。
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脾气居然那么好,而且还请她吃了东西。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程阮阮却不难发现他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
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她撇了撇嘴角,果然,话只能听三分。
目送程阮阮坐的那辆公交车离开后,周凛挂在嘴角上的笑彻底的消散不见。
伏日的中午,头顶上烈日炎炎,耀眼的太阳高悬在蔚蓝色的天中,把强烈的日光投射下来,地面像是着了火似的,简直要把人热死。
他摊开掌心,血液的粘稠感让他眨了眨眼,最后扯出一个凉薄的笑。
日暮降临时分,他这才抬起步子往圩日港那个所谓的家里去。
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个破旧潮湿的水泥屋子,除去外面用围墙堆包起来的菜地,就只剩下一个简陋不堪的厨房和茅房。
水泥屋子里有两间房,一间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周东升住,另外一间堆满了杂货,是他住的房间。
周凛面无表情的盯着屋子前凌乱的空酒瓶,眼角现出一个凉薄的笑,他不觉得这是一个家,这反倒是像流浪汉居无定所暂且安身的地。
屋子里男人暴躁的声音混着酒醉响起,“卧槽你个臭娘们,老子喝你几瓶酒怎么了,又不是不给钱。”
“老子没钱,老子儿子有钱!”
站在门口观望的周凛,听到他这话后,手握拳在口袋里,目光始终淡淡。
上辈子他没法挣脱开,没法抛掉的污点,他这辈子一定要舍弃掉。
周东升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父亲,自他记事起,他并没有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日日夜夜的打骂,让他的灵魂早已生锈了。
但现今,情况不一样了,他找到了他灵魂的归属。
他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也喜欢他。
他不该继续堕落,他要挣脱命运的不公,他要自己走出一条路。
他的这条路可以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但一定会有程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