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霜眸一抬,厉声质问:“什么意思?你说什么?!”
兰香大笑几声:“是我,是我早知你有孕,却瞒着你,然后告知了孟云染。”
“她才有机会,趁此机会,将夫人传进宫,取她性命,让你悲伤过度,小产血崩。”
“你以为,她是真的只想要夫人的命吗?”
“不,她就是想要看你痛苦!”
“哈哈哈!”
白霜霜恶狠狠地瞪着她,双手紧紧握成拳,任由指甲直刺入骨,巴不得现在就将她拆骨吞腹:“兰香,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
“我要杀了你!”
兰香整理好头上的金钗和步摇,得意笑道:“杀我?你还是好好想想,然后该怎么争宠吧!”
“别等到以后,被太子厌弃,尸骨无存。”
小人得志,最容易得意忘形。
兰香以为孟云染教她这番话是为了折磨白霜霜,殊不知,却是她的催命符。
兰香转身缓缓离开,留下白霜霜捂胸痛哭,全然没有发觉那浓重的杀意。
这晚,陈悭因为被圣上斥责,谁的房里也没去。傅贵妃得知此消息,气恼不安,当即就让宫人拿来了太子妃的名单。
原本她还打算细细挑选,当即选了柳家女儿。
柳家夫人是出名的悍妇,柳大人因为只看了家中貌美婢女几眼,就被柳夫人毁容丢进了猪圈。
她的长女从小受她教诲,和她如出一辙。
傅贵妃现在只想有个人能够去收拾收拾陈悭身边那些妖精。
陈蘅对太子妃的人选一向都不过问,全权交给傅贵妃。
傅贵妃将帖子一送出去,要立柳家长女为太子妃一事便传开了。
秋月急匆匆回凤溪宫,将此事告知孟云染。
孟云染再三确定:“是柳家长女吗?”
秋月点头笑:“是的,就是柳家小姐。”
孟云染手一拍,脸上满是笑:“甚好,柳月娥可是出名的善妒,有她相助,事半功倍。”
秋月随后又道:“对了,小姐,阿梅寻到了。”
阿梅是阮温榕的贴身侍女,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后来被白霜霜挖了双眼,丢到了乱葬岗。
孟云染又一喜,连忙问:“她如何?”
秋月长叹一口气:“阿梅运气好,保住了一条命,只不过日后再也看不见了。”
“白霜霜和太子可真是狠心,连个婢女都不放过!”
孟云染眉心一皱,起身道:“阿梅现在人呢?”
“奴婢将她带来了。”青姑走来笑道。
这时,殿门后缓缓走来一位蒙着眼睛的宫女,她拖着瘦弱的身子,颤颤巍巍地朝孟云染:“参见,安嫔娘娘。”
孟云染瞧着心疼不已,走到她跟前,扶起她:“阿梅……..”
阿眉双眼缠着纱布,已哭不出来了,嘶哑的声音却是带着哭腔:“娘娘……..”
“太子妃她……..”
“她……..死得好惨……..”
“孩子…….孩子明明还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可…….可是被他们活生生剖出来了!”
孟云染紧紧握着她的手,长期压在心中的悲愤再一次涌出,眼泪如雨落下,滴在两人的手上:“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伤害阿榕的人好过!我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承受阿榕的痛。”
阿梅握紧孟云染的手:“娘娘,奴婢给您送过信……..”
秋月接过她的话:“信被夏裳扣了,不过你放心,她已经死了。”
“夏裳死了?”阿梅惊讶道。
秋月小声回:“夏裳被侯爷丢去了军营,娘娘已经派人去打点了,估摸着现在已经上路了。”
傅庆樾舍不得杀,孟云染可不手软。
只需十两银子,军营里就有人抢着动手。
阿梅顿时畅快不已,忙朝孟云染跪地磕头:“多谢,娘娘! ”
“幸好有娘娘您。”
她哽咽说着,剧烈的伤痛令她险些喘不过气。
孟云染蹲下身,将阿梅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眼睛。
青姑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感叹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世上居然有如此狠心的男人,太子妃殿下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啊!”
孟云染怀里的阿梅身子一顿,缓缓抬头,朝她们道:“那晚,太子妃出事之前,贵妃娘娘来过……..”
“贵妃?”孟云染疑惑问,“你是说傅贵妃?她来干什么?阿榕的死与她也有关?!”
阿梅重重点头:“没错,就是傅贵妃,她那晚突然来找太子,说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她还拿出几封伪造的书信给了太子!”
“太子拿着书信去质问太子妃,当时一脚就踹到了她的肚子上。”
“娘娘…….太子妃她是被冤枉的,是傅贵妃故意陷害她!”
“傅贵妃害怕太子妃知道她的秘密,所以想要杀太子妃的灭口!”
孟云染双手死死攥成拳,泪水浸湿的眸渐渐布满血丝:“你确定是傅贵妃?”
阿梅坚定道:“奴婢亲眼所见。”
孟云染猩红的眸缓过一抹恨意,原本只是为了扳倒陈悭,才对付傅贵妃,可现在看来,是必须得要她的命。
“阿榕知道的秘密,是什么秘密?”她冷静下来,朝阿梅问。
阿梅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太子妃并未跟奴婢说。”
一旁的青姑激动问:“是不是和皇后有关?”
阿梅再次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青姑脸上顿时满是失落。
孟云染扶着阿梅起身:“傅贵妃连自己的孙儿都能杀,看来是足以致命的惊天秘密。”
“阿梅,此事你切记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知道没有?”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阿梅点头道。
孟云染随后又跟青姑秋月吩咐道:“去告知一元,务必要想办法将太子妃过去碰过的东西,见过的人,全部都给我找来!”
“我要一个一个查!”
秋月和青姑一同应道:“是,娘娘!”
她抬眸看向水华宫的方向,咬牙字字道:“无论她傅江宁有什么秘密!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会将它挖出来!”
好一对心狠手辣的母子。
陈悭也好,傅江宁白霜霜也好,都等着去给阿榕陪葬!
待傍晚时,孟云染让秋月将阿梅安排下去,寻一处隐蔽的地方将她藏好。
送走阿梅后,孟云染一连修养了十日,这天午后,周昭仪突然前来凤溪宫拜访。
上次她下毒不成,被孟夫人顶包,以为自己已经全身而退,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
傅贵妃给了她一支桂花发簪,让她送来凤溪宫,她还当真来了。
秋月没好气道:“那日宫人说是周昭仪派人碰过那些月事帕,没想到她这回竟自己来了。”
“娘娘,我们要不要?”
孟云染拉开帘子,朝前殿内坐着的周昭仪看了一眼,小声道:“送上门的人头不要白不要,秋月,你立刻派人去圣上那儿传话,就说我身子大好,想要和圣上一用共用晚膳。”
秋月露出担忧:“娘娘,若是圣上不愿呢?”
陈蘅的性子很是奇怪,早前一连宠幸了孟云染几次,后来又因为孟云染中毒之事大发雷霆。
可却总给人一股疏离的感觉。
时而对孟云染百般呵护,时而冷若冰霜。
秋月和青姑都知道,想要真正得到圣上的宠爱,还早。
孟云染想了想道:“你就说,我想吃莼菜了。”
秋月一愣:“娘娘,你不是最讨厌吃莼菜吗?”
孟云染眸光暗下,缓缓回:“萧韵儿爱吃。”
秋月恍然大悟:“奴婢这就去。”
孟云染见秋月吩咐下去后,掀开帘子缓缓朝前殿周昭仪走去,清冷的眸里露出一抹笑意,像草丛中的蛇,见着猎物,闪过一道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