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3章

梁沐青终于等到贺宁泽忙完,拽着他心急火燎地往家赶,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直奔书房。

门被推开了,梁沐青却猛地收住了脚步,满脸难以置信,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贺宁泽在里面转了一圈,指着墙上的一幅画的落款处说:“这就是你说的墨点吧?”

又拿起博物架上的唐三彩搪瓷马,对着阳光看了看,说:“后腿的确断过。”

梁沐青身子一晃,满脸满眼茫然,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似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那些真品怎么又自己冒出来了?

贺宁泽赶紧扶住她,眼中露出了然和怜惜的表情,柔声安慰道:“你是不是有段时间没吃詹医生给你开的药了?”

詹医生是她的心理医生,爸妈遇难后她断断续续一直在找她治疗疏解心情。

梁沐青不说话,两眼发直,魔怔了一样。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难道她真出现幻觉了?

贺宁泽扶她去休息,出去后当她面把书房锁好,钥匙交给她。

梁沐青不说话,木偶似地任他摆布,回到卧室后往床上一倒,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仿佛要补足昨晚缺的觉,家里的人轮番几次来看,都被贺宁泽挡在卧室外面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卧室没开灯,幽幽的一点微蓝光源是贺宁泽的电脑屏幕。

他一直在旁边陪她。

梁沐青默默地看着半明半昧光线里的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醒了?”

似乎冥冥中有感应,贺宁泽突然一扭头,看到了她,笑了下。

眼睛一弯,嘴角微扬,依稀还能看到他们初遇时的模样。

梁沐青的嗓子立刻被堵住了,哽着生硬叫了声:“宁泽!”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乎含着千言万语。

贺宁泽很受触动,过来抱住她,温柔地说:“没事的沐青,你只是太紧绷了。都怪我,最近因为股东大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明天我把工作都推了,陪你去看詹医生,好不好?”

“不好,我自己去。”

梁沐青依偎着他,低低地说:“不能再给你添乱了。”

说的是白天大闹公司的事。

“傻瓜!”贺宁泽摸着她的头发,似乎很满意她的温顺,“饿不饿?阿姨熬了你最喜欢的山药红枣粥,我给你端过来。”

梁沐青摇头,说她还想再睡一会儿,让他去忙自己的事,电脑亮着她反睡不稳。

贺宁泽应了,帮她掖掖被角,出去了。

一出门就长舒了一口气。

亏得他爹手脚够快,不然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为这个他还发了一通火,埋怨他爹眼窝子浅,捡芝麻丢西瓜,没事惹梁沐青干嘛?

老爷子也在电话里和他吹胡子瞪眼,说梁沐青人都是他家的了,拿她点东西算什么?!放着也是放着。

气得他差点把电话砸了,好在他爹到底知轻重,把东西及时还回来了。

室内的梁沐青也在他出去的那一瞬松了一大口气。

夫妻关系真的非常微妙,按说事情已经明了,他不仅不怪她,还一如既往地体贴包容,她怎么还是觉得神经紧绷,莫名不适呢?

睡到后半夜她才反应过来。

睡着睡着,她忽地坐了起来:怪不得总觉得哪儿不对,那匹唐三彩瓷马,断的是左后腿!

她情急之下给贺宁泽说错了,说成了右腿,书房那匹马断的就就是右腿。

贺泽宁在她枕边睡着,呼吸沉重匀净,她却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到底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同床共枕啊?

第二天早上,梁沐青装无事,按昨天和贺宁泽计划的去看心理医生,刚走到车库门,一个人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蹿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来人是刘伯。

模样却和昨天除草时大相径庭,他激动慌乱的哀求她,让她不要开除自己,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他在这里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了,从没出过错。

梁沐青非常惊愕,说她没有开除他,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刘伯让她替自己求情,满嘴喊冤,说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也什么都没和她说,可他们就是不相信他……

正说着,忽一转身,又哧溜消失在冬青树后了。

司机走过来了。

梁沐青改了主意,说今天她自己开车。

司机很为难,说贺先生特别交待,让他照顾好她。

梁沐青现在听不得这话,脸一拉,说怎么,她自己开个车还得贺先生批准?

司机立刻不敢说话了。

梁沐青心乱如麻,车越开越快,她以前是白痴吗?还是眼盲心瞎,她身边明明布满了雷达,一言一行都被监控着,却觉得自己生活在蜜罐里。

车开到了詹医生心理诊所的大厦停车场,要坐电梯上去时,梁沐青突然改了主意:詹医生是贺宁泽极力推给她的。

她留了个心眼,没再开车,打车去了最近的三甲医院,挂了精神科,给医生看她一直在吃的抗抑郁药,却如遭惊天霹雳:药瓶没问题,但里面装的不是抗抑郁药,是慢性致幻药。

梁沐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双腿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只觉天地失色,茫然无依。

谁给她换的药?詹医生?贺宁泽?戴宝英?贺宏堂?也可能是慈爱的爷爷,很久才回一趟家的蔡云衫,甚至可能是新来的阿姨……

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原来她身边早就群狼环伺了,个个隐在暗处,瞪着绿油油的眼睛,流着涎水对她虎视眈眈,别说绝地反击了,她只要略动动身,一步路走得不对,都会被群起攻之。

她该怎么办?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

就任他们愚弄摆布下去?还是干脆逃走一了百了?

不行,绝对不行!那是她爸妈辛苦一生给她打下的江山,她拿来主动献祭是一回事,被算计侵吞则是另一件事,属于她的东西她要一样不留地夺回来!。

沿着马路快走的梁沐青体内突然燃起了一把火,那火熊熊燃烧,把她的眼睛都点亮了,迸发着仇恨坚毅的光。

理智逐渐回来了,她的脑子快速旋转:当前最重要的是把他们的面具撕下来,谁恶谁善,谁敌谁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到现在都只是她一人的臆测,她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怎么搞清楚?

循序渐进是不行的,他们个个戒备满满,根本没给她留任何运作的空间,必须一击即中。

用什么击?

梁沐青脚步一顿,突然有了主意。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的女医生气喘吁吁地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梁沐青朝她招了招手,说:“这里。”

朱蓉蓉过走来在她对面坐下,把一个纸袋递给她,说:“你要的东西。”

“谢了!”

梁沐青收起来,把一杯冰咖啡推了过去,说,“辛苦你跑一趟。”

朱蓉蓉苦笑:“不跑行吗?上千万的科研基金说撤就撤,我们头儿恨不得我插了翅膀飞过来给你送药。”

梁沐青笑笑,不置可否。

朱蓉蓉喝了一口咖啡,说:“这药还在测试阶段,你这么急要它干嘛?”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梁沐青淡淡地说。

“行,但作为老同学,我得提醒你一句,药效只有24个小时,24小时后必须得由我们团队的人监护,不然很容易出事。”

梁沐青沉吟了一下,说:“给你们头儿带句话,这几天不要到处走,就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待命,我随时会需要你们。还有,这事,不许让第二个人知道。”

“放心,这种擦边的事,我们头儿藏都藏不及呢!”

“还有咱俩的同学关系,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朱蓉蓉点头,看着严肃又陌生的梁沐青,脸上露出忐忑的神色:“沐青,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吧?你还好吗?”

梁沐青一愣,扯着嘴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说:“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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