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洪氏又说起玉家老祖宗的光辉历史,琳琅脸上的无奈之色更浓了。
玉家的老祖宗的确是跟着许家的老祖宗上过战场,据说还把许家的老祖宗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自个儿不吃不喝,也要省下来给主子吃喝。
许家的老祖宗感念玉家老祖宗的忠心,因此玉家很是风光过好几十年,可惜到后面子孙不肖平庸,导致玉家渐渐落寞下来,到了玉平安这一代就只能当个小小的外院管事,还是根本不受器重的。
每次洪氏跟人发生争执,就喜欢把玉家老祖宗拿出来说。
琳琅对此是一点也不抱什么希望,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许家的主子如今还会记得玉家老祖宗的救命之恩吗?
看看玉平安这么多年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外院管事就可见一斑了。
一时间,琳琅的心里闪过许许多多的想法,眼中也掠过挣扎无奈,最后化为坚定,她一边卷着桌上的画,一边说道,“就是主子仁厚,念在老祖宗的份儿上,不打杀了我们。
可打板子什么怕是少不了,再重一点,甚至可能发卖了咱们全家。
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主子顾念咱们老祖宗的情分上。”
洪氏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画着精致的妆容的脸上颓然一片,“那照你说的,咱们就只能这么坐着等死了?那未免也太憋屈了!”
“不能等死。”琳琅把画卷好,拿起桌上的浅绿色祥云纹画筒,将画塞了进去,盖上盖子,“爹,您带我去见老夫人。”
洪氏问道,“你是要去求老夫人,念在咱们老祖宗的份儿上,放过我们?
这说不定可行。老夫人最是慈善,平时就喜欢吃斋念佛,咱们在她面前哭哭祖宗,这事应该能过去。”
琳琅的声音温柔得犹如三月的春风,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去老夫人面前哭求。
娘,我跟爹去就行了。您就留在家里吧。”
洪氏有些不高兴,“你爹就是个撅了嘴的葫芦,他在老夫人跟前能说什么?
等等,老夫人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的吗?”
说了半天,洪氏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琳琅道,“直接去见老夫人自然不成,祖母在世时,跟老夫人身边的段嬷嬷交好。
段嬷嬷又收了爹当干儿子。
虽说祖母如今不在了,但求段嬷嬷念在祖母的份儿上,让我和父亲见一见老夫人,这小小的要求,我相信她是不会拒绝的。”
洪氏眼睛一亮,“对啊!还有干娘呢!只要干娘愿意帮忙说情,咱们就能平安无事了。”
琳琅动了动嘴巴,却没说什么,就让洪氏那么想吧,这样也不必一直提心吊胆的。
琳琅转身进了她的屋子,把她的一应画具都拿了出来,有些重,她拿着有些吃力,便把这些递给了玉平安,“爹,您帮我拿着这个。”
沉重的画具对琳琅来说有些重,可对玉平安这个大男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不是要去段嬷嬷那儿吗?拿这些东西做什么?”洪氏看着玉平安手中的画具,不解问道。
“有用。”
说完,琳琅就跟玉平安先去了段嬷嬷家。
段嬷嬷家就在玉家往右数第三家,两家是邻居,关系还算不错,逢年过节的走动从未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