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坐针毡》是以朱长卿朱元璋为男女主角的小说,主要讲述了:皇宫西华门。护城河的那边,宽阔的御道上,站着朱武运一家三口。他们一直等着朱长卿出来。心急如焚。胡贵妃找皇上告状,在他们看来皇上一定会向着胡贵妃。当众掌掴贵妃,说大了就是死罪。身为家人如何不担心。何况他…
《如坐针毡》免费试读第43章 朱长卿未来打算禅让给朱棣
皇宫西华门。
护城河的那边,宽阔的御道上,站着朱武运一家三口。
他们一直等着朱长卿出来。
心急如焚。
胡贵妃找皇上告状,在他们看来皇上一定会向着胡贵妃。
当众掌掴贵妃,说大了就是死罪。
身为家人如何不担心。
何况他们这个家刚刚团圆,正是风雨飘摇的不稳定时期,太子案还在继续调查,朱武运两口子需要朱长卿这个主心骨主持大局。
御道的两边,是一片偌大的广场。
在广场角落,停放着三辆马车。
一个是秦王朱樉,一个是燕王朱棣,一个是郡王朱允熥。
秦王和燕王在西北角,朱允熥在西南角。
彼此知道对方在,也知道对方在等谁。
只是心照不宣,彼此都不打扰。
“二叔,没事。”
朱长卿拍了拍一脸焦虑的朱武运。
“长卿,我刚才看到一大队侍卫从东华门跑到西华门,发生什么事了?”
朱武运在宫里做了这些年御医,懂得里面的门道。
这么多年他也见多了,只要东华门那边的禁卫军出动,必然是后宫出事。
今日胡贵妃告朱长卿的状,看到那些侍卫进宫,生怕朱长卿有个三长两短。
“长卿,我们都快吓死了,胡贵妃和皇上有没有刁难你?”柳胜男从朱长卿出宫就拽着他的衣袖,哭啼啼的问道。
朱长卿道:“礼部明日就会出讣告,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朱武运瞪大眼:“为什么出讣告?谁去世了?”
柳胜男拽得更加紧了:“长卿,我们是家人,这个时候有事你就不要瞒我们了!你想让我们急死!”
朱长卿道:“告诉你们也没事,反正明天天下皆知,胡贵妃勾结吕氏谋害太子,已被皇上赐死了。”
“啊?”
一家三口目瞪口呆,差点叫出声来。
朱武运道:”胡贵妃跟吕氏从进宫就不和,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长卿?”
朱长卿面无表情的道:“皇上的旨意就是结果,没有猫腻。二叔二婶,回家吧。”
看他走来,三辆马车都动了。
秦王和燕王都派了管家来交涉。
朱允熥却是亲自走过来。
瞬间分出高下,秦王府和燕王府的管家连话都不敢说,只能等着朱允熥先开口。
“朱先生,本王一直等在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后宫不管谁刁难你都不要忘记还有本王这个后盾。”
朱允熥微微一笑,转身走回自己的马车。
按照皇族制度,两年前他已经搬出东宫,就住在西华门附近。
只有几百米就回了家。
两个王府管家说的话也是同样意思,表达的都是对朱长卿的保护。
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对付胡贵妃的杀手锏,掌掴胡贵妃就是一起严重的杀身之祸。
如果皇上判他死刑,两个王爷一个郡王同时为他求情,活下来的几率是很大的。
一家四口坐上了燕王安排的马车。
这是一辆给燕王定制的车,上面绣的是‘燕’,只是现在已经换成了‘长卿’。
朱长卿的身份是没资格坐这么大马车的,洪武朝对等级的概念极其重,三品大员的规格是四人抬轿子,或者单马马车,而这辆是双马马车,放在后世就是四缸车跟八缸车的区别。
车内自然也是宽敞豪华,处处彰显着皇族派头。
一方卧榻,一座茶几,还有一排精致短柜,里面放着各种点心美酒,和一摞圣贤书籍。
“哥…”
朱芊黛眼巴巴望着朱长卿。
“别烦你哥。”
柳胜男瞪她一眼,让她闭嘴。
“我知道,秦王和允熥郡王都想娶你。”
朱长卿平淡的道。
胡贵妃一死,大明又要变天,他的计划也要改变。
先前或许他会同意,现在就别想了,秦王和朱允熥谁都不配娶他的妹妹。
“秦王和朱允熥提亲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朱长卿靠在卧榻,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你说这事闹得,咱们小家小户的偏偏碰上这种糟心事。”朱武运道。
“这怎么是糟心事,这是好事啊!”柳胜男道。
“秦王提亲是好事,现在多了允熥郡王,让我们怎么办?”朱武运愁眉苦脸。
“什么怎么办,这泼天富贵让我们赶上,你还嫌弃了?”柳胜男撇撇嘴。
“你少说两句吧,整天就知道泼天富贵,泼天富贵咱们接得住吗,在我眼里他们还不如长卿呢。”朱武运苦笑道。
“长卿三品大员当然有出息了,可是给朝廷效力一辈子混到头也就是封爵,秦王和郡王那可是皇子皇孙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长卿身为哥哥不希望芊黛嫁给王公贵族吗,妹妹嫁给王爷,对长卿未来的仕途也是一大助力。而且秦王和允熥郡王都是储君的有力人选,万一芊黛嫁给秦王,秦王当了皇帝,咱们全家跟着一步登天了!”
柳胜男越说越激动。
朱武运听了也是心潮澎湃,因为媳妇说的都是真的,无论嫁给谁都有一半的机会成了皇妃。
而他顺理成章荣升国丈,大明这天下等于有他们家一份。
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也就跟着来了。
“呵……”
朱芊黛轻轻一声冷笑。
“你这要哭不哭的是不想嫁?“
朱长卿问道。
朱芊黛扁扁嘴,低着头小声咕哝道:“哥,你现在还能做主吗?”
朱长卿道:“你想嫁我做不了主,你不想嫁我能做主。”
朱芊黛眼中一亮:“真的?”
朱长卿道:“嗯。”
朱芊黛忽然大声起来:“我不想嫁!”
朱长卿道:“那就不嫁,你别管了,剩下的事交给我。”
柳胜男一下就懵了:“你不嫁?那可是未来的皇上啊!”
朱芊黛道:“娘,三小姐跟我说,天底下最苦的女人就是皇上的女人,皇妃就是火坑,一个永远没有幸福的火坑。”
柳胜男大摇其头:“三小姐不可能这么说。”
朱长卿微微一笑:“她真可能这么说。”
柳胜男不解:“为什么?她们徐府可是皇亲国戚,说这种话。”
朱长卿道:“正因为她皇亲国戚,看的比百姓清楚。”
历史上最著名那封退婚书《答永乐帝书》出自徐府三小姐徐妙锦之手绝不是意外。
可惜朱长卿不能把它念给二婶听,二婶是听不懂的。
里面通篇不提皇妃之苦,但通篇都是皇妃之苦。
虽然徐妙锦没有做皇妃,但姐姐徐妙云却是永乐朝皇后,明朝十六个皇帝,十三个都是徐家血脉。不过有证据显示从朱祁镇开始,明朝皇帝可能就已经不是朱家和徐家的血脉,但这是后话,朱长卿打算告状时候跟老朱好好聊聊。
记录明朝历史的红楼梦,描写的贾家便是徐家,书中说贾家“一门两国公”,只有徐家配得上这五个字。
徐妙锦一出生就是钟鸣鼎食之家,老爹是明朝开国第一功臣,荣封魏国公,姐姐是燕王王妃。
论家族显赫,天下无出左右。
她跟常遇春的孙女常湘媖,经常去皇宫里跟着郭宁妃刺绣,表面是刺绣,背地里不过是淮西勋贵之间的走动。
淮西勋贵跟皇上的关系,跟贵妃的关系,跟朝堂大臣的关系,怎么维持的,怎么暗中破裂的,贵妃在天下最显赫的地方是怎么生活的,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也就明白了。
百姓认为的泼天富贵,在她眼里只是个作茧的牢笼。
但是这种事情百姓是不理解的,把所有原因告诉二婶她也不会理解。
甚至说了她也不信。
比如朱芊黛跟秦王或者朱允熥订婚,立刻就会有无数的党派势力暗中过来接触。
通常还要人为的为这个家庭制造一些困难,然后再有人出面解决问题,朱武运夫妇肯定感激,这样就进入了圈套,进入了另一个圈子。
从此成为利益集团的一员。
这个利益集团可能是西北盐帮;可能是北方边境走私集团{重金属、军火};可能是西南霍乱集团,勾结朝堂,专门在西南地区搞叛乱。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东南海贸走私集团。
这个崛起于宋朝的利益集团,深深的根植在朝堂中枢。
朱元璋和朱棣控制他们都极其吃力,更不要说深宫里长大的后世子孙,从朱高炽开始,明朝的实际控制人就已经变成了他们,说他们是深层政府毫不为过,郑和下西洋被停掉就是他们控制朝堂的标志。
洪武朝为什么停掉十年科举,因为老朱发现科举从上到下都被人操纵,每次选拔上来的进士都是世家子弟,这些世家都是元朝遗留下来的,他们垄断商行垄断出海口,是世界上最早的股份公司,但是理性的股份公司是有限责任,他们是无限责任,并且这个无限责任并不是股东分担,而是暗中转嫁给朝廷,至于怎么转嫁,看看他们如何操纵科举就能明白对朝堂的掌控力有多深。
所以他们怎么祸害元朝就会怎么祸害明朝,老朱才不得不停掉科举,大力整顿。
当然这里面也有老朱的问题,少不了告状的时候给老朱罪加一等。
映照到皇宫,这个利益集团所能给予的影响很直接明了,皇上听话就继续当,不听话就弄死。
只有那两个不上朝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他们的控制。
在这种格局里,皇妃充当的是利益集团的白手套,而处于权力巅峰和旋涡里的白手套,通常都不得好死。
在这种情况下,朱长卿本来就不太看好妹妹嫁给皇族。
何况目前储君最有力的两个竞争者,根本就当不了皇帝。
因为他要当皇帝。
他或许不会当一辈子皇帝,或许未来也要禅让给别人,但绝不是朱樉和朱允熥。
所以大明即将开始的朱樉和朱允熥的储君之争在他眼里就像一场闹剧。
这两个都有当皇帝的命。
但是没有那个运。
朱长卿不来,有朱允炆在,轮不上他们。
现在朱允炆没了,有朱长卿在,照样轮不上他们。
他当了皇帝,把该做的事做了,下一个禅让人选只能是朱棣。
“你这话婶婶就不爱听,三小姐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闺女,看得再清楚她也没有当过皇妃,她知道皇妃一人之下的无上荣耀?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份量?知道一天到晚大小十六个丫鬟伺候的尊崇?”
柳胜男一脸向往的道。
“二叔,该管得管管了,二婶整天幻想那些有权有势有的没的。”
朱长卿玩笑道。
“我哪敢管她啊,想呗,反正她是不可能了。”
朱武运嘿嘿一笑。
“长卿,你现在学坏了,都拿二婶打岔了。”
柳胜男哼哼唧唧的别过头去。
“那说句正经的,妹妹不会嫁给他们。”
“到底为什么?你总得给婶婶个由头吧?”
“他们不配。”
朱武运和柳胜男对视。
充满诧异和荒唐。
但是不管他们问什么,朱长卿都不说话了。
掀开帘子望着窗外,街道空荡无人,寂静如斯。
偶尔碰到一支巡逻府兵,本要拦下盘查,但是走近一看,这宽大豪华的马车都会让巡逻队为之一怔。
他们见多识广,这么大的马车在京城里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乘坐。
可是檐头上却写着‘长卿’,免不了询问一番。
得知是新晋升的都御史,也就是那个状告皇长孙,这两天名震天下的朱长卿,巡逻队长格外礼敬,恭送离去。
目前的京城城防是燕王负责,朱长卿很放心。
那六百暗中保护他的锦衣卫也都遍布附近大街小巷。
虽然不一定每天都有六百锦衣卫跟随,但是哪怕只有六十,朱长卿也清楚不敢有人加害他。
马车直接来到了秦淮河畔的月下客栈。
朱武运一家三口非要跟朱长卿住在一起。
尤其是朱武运告诉柳胜男,朱长卿现在有六百锦衣卫暗中保护。
柳胜男说什么也不走了。
别看他们一家团圆,官复原职,还有王爷提亲,但其实就是一群惊弓之鸟,只有待在朱长卿身边才有安全感。
朱长卿为他们安顿好房间,下楼跟海瑞坐在厅堂里喝小酒。
喝到微醺时,朱长卿问道:
“海大人,如果洪武朝不自在,我可以随时送你回去。”
海瑞忙道:“大人说哪里话,洪武朝是下官梦寐以求的,下官每日只要见到洪武帝,就浑身热血沸腾。”
朱长卿道:“你很崇拜他?”
海瑞点头:“五体投地。”
朱长卿道:“那你说说洪武帝功与过。”
海瑞立刻道:“洪武帝功盖千秋,至于过,岂是卑职能议论的。”
朱长卿道:“功盖千秋又如何,在后世都快被骂成筛子了。”
海瑞道:“不被骂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朱长卿道:“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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