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上,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陆时肆和岑姿两个人。
镜子里映照出两人亲密的身影,没有了看戏的人,陆时肆搭在岑姿腰间的手依旧没有松开。
接近他的女人很多,目的性很强。无非是财权色,一眼就能看穿,都挺没劲的。
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冷艳的脸上瞧不出一丝或喜悦或紧张的神色。
有点意思。
亲眼目睹着陆时肆带走岑姿,看着两人走进了对面那家顶级奢华的酒店,邱言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惠世伟是那种想要得到什么就上手硬抢的性子,陆时肆恰恰相反,他想要的东西都必须亲自送上门,哪怕是被拒绝过,他也会用其他手段让对方跪着回来求他。
至少她今晚是安全的。
电梯口处,惠世伟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在绿植盆栽上,冲着齐杰发泄情绪,
“我就不明白了,他陆时肆不过是陆家的一个私生子,手上就没多少实权。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陆家老爷子更器重陆言商,咱们有必要在陆时肆面前那么低声下气吗?”
“糊涂东西!”齐杰说,“你当真以为陆家只有陆时肆一个私生子吗?为什么只有他能被陆家承认?”
惠世伟胸口起伏着,没吭声。
齐杰继续说道,“陆言商背后有一群托着他往上走的人,而陆时肆是靠自己一个人拼杀了出来。他出手干净狠厉,还有陆家之外的势力相助。你敢把算盘打在他头上,是真不想要命了?”
惠世伟半信半疑,“我不也是想着目光要放长远些,现在跟陆言商打好关系,等以后他上任,万事都能行个方便。”
齐杰冷哼一声,“少自作聪明,你怎么知道陆老爷子真正器重的是谁?”
惠世伟反问,“舅舅是说,陆家老爷子想把陆氏掌权人的位置留给陆时肆?”
齐杰摇摇头,“不好说,陆氏集团内部派系复杂,明争暗斗不断。不管是陆言商还是陆时肆,我们都得罪不起。”
惠世伟不甘心地握拳,“可他陆时肆太欺人太甚!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睡我看上的女人,摆明了是要故意羞辱我!”
“脸面跟命比起来,哪个重要?”齐杰说,“别以为陆时肆不敢把你怎么样,他就算玩死你,也能把自己择干净。”
回到会所包厢前,齐杰特意叮嘱惠世伟,“陆时肆今晚带走的女人,就算是他玩腻了,你也别去碰,不然谁都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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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声,套房门被陆时肆一脚踢上。
他揽着岑姿的腰,顺势将她抵在了玄关处的墙上,低头将要吻上她的唇时,只见她将头侧了过去。
陆时肆闲闲地看着她,“人都已经进门了,别跟我说你现在要反悔?”
他捏住岑姿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正了回来,“还是说,你想要先谈好条件?”
岑姿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如常地说道,
“陆总,今晚多谢您出手相助。尽管您只是想找惠世伟的不痛快,但帮我摆脱了他的纠缠是事实,我从心底里感激您。跟您进了门,只是为了坐实大家的想法,让惠世伟以后都不敢再找我麻烦。如果让您误解了,我先跟您道歉。”
陆时肆像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小嘴挺能说的,不知道尝起来甜不甜?”
他不理会她的正经话,她也不去理睬他挑逗的言语。
岑姿抬起双臂置于胸前呈现出防御的姿势,不紧不慢地见招拆招,“惠世伟有句话说的不假,陆总身边不缺女人。陆总看不上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陆时肆垂眸看着她那双眼睛,漂亮,沉静,透着一股聪明劲儿。
他一手扣住她的双腕置于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蹭过她的红唇,“没尝过你这样的,新鲜的很。”
岑姿眼神里的失落和决然信手拈来,她缓缓垂下眸,声音低低的,“如果注定要沦为玩物的话,您总归是比惠世伟更好的选择。”
陆时肆看着她闭上了双眼,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下。
他松开她的双腕,迈步往里走。
眼前的阴影消失,岑姿睁开眼睛,眼底有一丝得逞的狡黠。
她朝着陆时肆的背影道谢,“谢谢陆总。”
陆时肆解下腕表,跟手机一起放在桌上。
他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听着背后的开门声,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戏谑,变得冷淡强势,像是质问,“我说让你走了吗?”
这种情况不在岑姿的设想内,她下意识蹙了蹙眉,默了几秒后将门关上。
陆时肆将身上的黑色衬衣脱掉,随手扔在沙发上。
岑姿看见他赤裸着上半身迈步往浴室的方向走,然后回头淡淡瞥她一眼,直言不讳且相当自信地说,“我哪有那么快?”
男人的自尊心往往比他那根不中用的下流东西强上数百倍。
岑姿心里鄙夷,面上却不露半分。
陆时肆洗澡很慢,过去一个多小时都不见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岑姿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脚滑摔死在浴室里了。
等他穿着浴袍走出浴室,距离岑姿诅咒他摔死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中途他还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陆时肆眼底是未完全消散的情欲,带着一丝不悦在眼底盘旋。他打开冰箱拿了瓶苏打水,拧开盖喝了一口。
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他垂眸看了眼来电人的名字,不急不慢地又喝了口水,才慢吞吞地接起,“喂。”
“还活着啊?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被仇家捅死了。”
陆时肆坐进沙发里,轻飘飘掠了一眼坐在换鞋凳上的岑姿,嗓音些许沙哑,“睡觉呢。”
“还不到十点,你睡哪门子觉?”
岑姿不知道陆时肆接通的是谁的电话,也听不见电话那端的声音,只见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处,完全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成年人的夜生活,懂吗?”
“少他妈扯淡。”电话那端的男人骂了声,又问,“你去找惠世伟了?”
陆时肆轻嗯了声。
“人没被你玩死吧?”
陆时肆语调慢悠悠,“那是你的行事风格,不是我的。”
“你的行事风格就是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陆时肆轻笑,“能者多劳。”
“给你二十分钟,来归逸。”
陆时肆拖着轻懒的调子,“没睡够呢。”
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啧了声,“没礼貌。”
岑姿没有看他,但余光瞥见他起身走进了主卧。
十分钟后,陆时肆换了一身衣服出门,迈步经过岑姿面前,黑眸冷冷淡淡地睇了过去,留下一句,“你今晚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