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既然有事便去忙吧,记得披着大氅,别染风寒。”太后招手让姑姑送人,赢稷微微行礼,就走了出去。
嬴畟刚一迈出宫门许是受不得风吹,难捱的咳了两声。一旁跟着的霍薪还端着那件狐皮大氅,看着嬴畟这样对这一边招招手,就有一个小太监上来将他手里的托盘接过,拿了下去。
“皇上,回养心殿吗。”霍薪快步几下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抱着那汤婆子微微俯身问他,“折子还没批完呢。”
“去什么养心殿。”赢畟心情不好,面上写着烦躁,一听着折子的事,眼瞧着面色更差了几分,
他胡乱的挥挥手,把人挥开,“为了这么件破衣服让朕去卖好,你,去,把这衣服送到镇北王府上,就说太后体恤镇北王世子伤病,特地赏赐的。”
“皇上这可不妥,太后给您的您后脚就赏给镇北王,这不是拂了太后的面子么,姚家还有臣心,这样不妥。”霍薪说。
“有臣心?朕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前日子太后刚系母家一脉给朕施压,今儿又当上母仪天下的角色给朕摆谱,我杀了她儿,注定不可能跟她关系有缓,她连我不喜皮草都不知,还装什么贤母。”赢畟遣散了宫人,绕着凝结的湖边走着,“昨儿朕宿在贵妃宫里,今早姚家弹劾的折子就上来了,太后紧跟着就想朕了,上次这般动作还是弹劾萧家兵权,今儿就变成弹劾朕的夜宿了,日后是不是朕用膳吃茶都要管!”
“皇上息怒,姚家还有大用。”霍薪劝着。
“你少在这帮腔,朕还用你劝?。”赢畟喘着粗气,看着霍薪偷笑的样子皱起眉,随后甩头不再看他了。“若不是为了姚氏手里禁军的督权,朕早一个一个给他们都砍了,还用他们恶心朕。”
“这虎符太后也知道是保命符,一直捏得紧,皇上还得耐心才是。”霍薪说。
“用你教我,我自己心里有数。”赢畟没称尊称,随手给了霍薪一巴掌,“唐奕回来了么,有点事交给他办。”
“还没呢,您叫查夕流阁的消息,唐奕回信说难,奉炀本就行踪不定,而且从来不做皇族的生意,咱们的暗线多少都跟宫里搭着,很多线人都不能动,查起来不容易。”霍薪说。
“叫他尽力,奉炀我是一定要见,叫唐奕不用谨慎,他要什么我给什么。”赢畟揪了一截树枝搁在手里玩,“你叫东厂协助着他,此次这般动静都不能成,让他也就不必回来了,净身去东厂给你打下手了。”
“是,咱家一定如实转告。”霍薪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给手里冷了的汤婆子换了个手拿,“那….皇上,现在咱们上哪?”
赢畟看着冰天雪地的湖边,水冻的深但透露,冰层地下还能瞧见金黄的游鱼。他冷哼一声,微微勾了勾唇。
“去,差人给皇后叫来,让两个锦衣卫看着,把人给我带过来。”赢畟捏断了手里的树枝,随意将它扔到霍薪身上,“冬日里不能观鱼难免寂寞,朕想赏鱼,请皇后过来给朕想想办法。”
“这….不妥吧….”霍薪迟疑着,心想着皇上这是又犯什么病了,冬日里的赏什么鱼。
他转头看向跟前的湖面,底下的确能瞧得见鱼,但若是说赏鱼,怎么赏?难不成要把冰面破开吗?
“有什么不妥,太后不是让朕给皇后放出来吗,朕这不是在做,就当给皇后散散心。”赢畟又对他踢了一脚,“让你去你就去,怎么,连你朕也支使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