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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很快,李姑姑便被人请了上来,她着一身女官的打扮,上来后也不见慌乱,只镇定自若的向云邵和嘉贵妃行了一礼。

“贵妃娘娘,云将军,云大小姐之事奴婢已经听说,奴婢身在内宫,与云府无冤无仇,必不会无故毒害云家大小姐,还请娘娘和将军明察!”

一直未曾出声的嘉贵妃这时终于挑了挑狭长的凤眸,缓缓的开了口。

“方才太医所言,这下毒是今日之事,若寻时机动手,想来这毒必是随身携带的,既你二人都说不是自己所为,可敢让人搜身?”

叶嫣闻言极为配合的点了点头。“小女愿意自证清白。”

李姑姑也丝毫不怯的道。“奴婢也愿意!”

云邵看了看二人,眼中神色不定,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命云管家唤来几个丫鬟,将两人都带去了东房查验。

只是东房的大门方关闭不久,里面便传来惊叫声,一个侍女打开房门跑了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便只见李姑姑一手将叶嫣缚在身前,一手用簪子抵住她的喉咙出现在门口。

房内还有一位女婢正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云毅唤来的几个丫头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谁知这李姑姑竟然会武!

“将军,从李姑姑身上搜到此物!”

跑出来的那个侍女奉上了一个手镯,手镯是空心的,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些许残留的褐色汁液。

都不用江太医上去验看,众人便明白这凶手就是李姑姑。

如今见事情败露,便劫持了叶三小姐。

“放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不要,不要伤害嫣儿!”肖氏忙跑了过来大声的喊道。

那李姑姑眼中却满是狠戾之色。

“先备好马匹放我走!否则……”她说着簪子便朝叶嫣脖间更近了几分。

君离见状忙上前喝道。

“大胆!你是内宫之人,家族亲眷都登记在册,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那李姑姑听闻此言眼中似有些慌乱,却依旧强装镇定的模样。

“王爷,这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奴婢家人无关!王爷向来仁义,何必以奴婢的家人相逼!”

君离眼中却闪过一抹厉色,十分义正言辞的道。

“本王的仁义向来只对忠良之士,像你这般丧心病狂,胆敢下毒谋害忠臣之后的人,本王断不能容!你还不马上束手就擒,难不成真的想要你全家为你陪葬!”

周遭的夫人闻言心中不由赞许的看着君离,这宣王殿下有勇有谋,有仁心却不一味宽纵,不愧是陛下如今最看重的儿子,俨然已有几分帝王之风。

李姑姑这时似陷入了剧烈的心里挣扎之中,片刻后,她咬了牙似终于下定了决心般放开了叶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君离磕头哭道。

“奴婢愿意认罪伏法,还请王爷放过奴婢家人!”

君离忙命人上去扣住了她。

云邵见状心中怒意翻腾,戈儿明明说了,阮儿告诉他凶手是叶嫣,怎会突然变成这毫不相关的李姑姑,他正欲上前,却被站在他旁边的云戈拉住,轻轻朝他摇了摇头。

云邵看了儿子一眼,只得按捺住身体坐了下来,厉声朝李姑姑道。

“如你先前所言,你与云府向来无冤无仇,更从未见过雯儿,为何要对她下此毒手!”

君离也附和着云绍的话向李姑姑斥道:“这也正是本王不解之处,你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李姑姑被扣住了身体,只面露悲戚的哭诉道。

“王爷,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君离眼中划过一抹暗芒继续开口道:“何人所逼,你说来便是!”

李姑姑装作一副极其为难的样子。

“王爷,奴婢不能说!”

君离和李姑姑继续假惺惺的言语拉锯着,一旁的叶阮看着这二人作戏,却终于想起来为何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了。

李姑姑!西林帝后来宫中的掌事姑姑,当初配合君离毒害西林帝的,也有此人!

她是嘉贵妃的人!

叶阮不由皱了皱眉,今日怕是不好。

只是不知君离安排这一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要让人顶罪,直接认罪后自裁,死无对证方是上策,他何必费这番唇舌?

就在这时君离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有什么不能说的,有本王和母妃在,若其中有隐情,还可对你家人轻纵一二,否则,你毒害朝中重臣之女,后果可不是你一人能承担的起的!你可要思量清楚!”

君离一番威逼利诱下,李姑姑的神色才似终于松动,她重重的朝君离磕了一个头,大声道。

“王爷,是……是景王殿下命奴婢做的!”

随着她的言语落下,堂中忽而响起一阵骚动,君离则一副急着为兄长开脱的样子。

“胡说八道!皇兄久居府中不出,怎会指使你行此恶毒之事!你休要随意攀扯!”

叶阮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出好戏,原来君离不仅想包庇叶嫣,还想拉景王下水!

她不由将目光移到君离身上,今日的他着了一件月白色锦袍,与当初她初识得他时一般无二。

一副自许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恶心模样!

与叶嫣假惺惺的样子倒是绝配。

她前世是如何瞎了眼的。

叶阮只看了一瞬移便开了目光,她的恨意掩饰的很快,但站在她正对面的云戈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这个表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一旁的嘉贵妃见李姑姑牵连出景王,一时也有些惊讶。

景王虽双腿落下残疾,不能立为储君,但因着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皇上对他的偏爱却是有增无减。

朝中亦是有那顽固的老臣,不肯接住离儿抛去的橄榄枝。

想是对那个废人还有什么期待。

想到那个女人,嘉贵妃心中的嫉恨涌上心头。

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皇上虽封她为贵妃让她代掌凤印,却一直不肯立她为后。

她竟比不上一个死人!

今日若能往她儿子身上泼一盆脏水,倒也是不错!

李姑姑惶恐的磕着头继续道。

“奴婢不敢欺瞒王爷,景王虽久居府内,但他曾是嫡长子,如今眼看着陛下重用于您,他心中如何能甘心,这才用奴婢家人威胁,让我毒害云小姐,破坏两府联姻啊!”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王爷相信奴婢!”

叶阮闻言心中不免好笑,她看着李姑姑,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在堂中轻柔却有力的响起。

“这位姑姑好生奇怪,你既因害怕牵连家人而束手就擒,但如你所言,景王用你家人威胁,你此时供出他来,难道就不怕牵连家人了吗?”

云府二公子云戈这时也晃动着手中的折扇上前一步附和道。

“阮妹妹所言甚是,这内宫之人家族亲眷皆登记在册之事众所周知,姑姑既怕连累家人,便知自己不能跑,何苦还挟持了叶三小姐,岂非多此一举?”

“且姑姑方才离开过正堂,有大把的时间处理那证物,可姑姑不仅光明正大的携带而来,还大大方方的任人查验,这般不合常理……倒像是在作戏!”

“莫非……姑姑是有意而为,替人顶罪?”

李姑姑心中咯噔一下,正欲开口继续辩解。

一道略带讽刺的清冷却忽然从正门处传来。

“本王也不知自己何时成了这宵小之人?”

众人不由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男子坐于木质轮椅之上,正由人推着进入。

他身着一件玄色锦袍,一双清浅的眼睛带着些慵懒之意,此时他正一只手抵住下巴半撑靠在座椅上,露出的袖口袍角处用金线绣着一支冷梅。

一只黑色玄猫正乖顺的趴在他怀中任由着他轻轻抚摸着。

一片喧哗声中,叶阮呆愣在了原地。

景王君湛,他怎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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