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
宋云枝有些愣神地看他,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枝枝,歇下了吗,娘进来了!”宋母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沈临渊低头看向红着脸的小姑娘,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拿出来,轻声道:“这是短暂让人昏迷的药,成亲那日服下,再给我三日时间,我会解决掉所有事情。”
“宋云枝,你会等我吗?”
他突然不确定起来,怕她不答应,怕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他有什么资格跑来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男子的神情紧张不安,宋云枝抬起头,看着他头顶90的爱意值,点头,“好。”
沈临渊眸光明亮起来,来不及表达自己的喜悦,迅速从窗户飞了出去。
他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走,一边捂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弧度。
宋云枝答应了。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
她说会等他。
幽静的巷道,月光洒下,照在沈临渊满是笑意的脸上。
暗影如今已经有些麻木了,主子不是第一次傻笑了,习惯就好。
沈越因为要忙成亲的事,所以朝堂暂时交给了沈厉把控。
六月初二,宜嫁娶。
接亲的喇叭声已经吹响,宋府内外热闹一片。
宋云枝一大早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了,喜婆在旁边说着成亲时的礼节。
“姑娘!”珠翠从外头进来,面色有些紧张。
宋云枝扭头看过去,轻声温和道:“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这猫突然趴在地上不动了。”珠翠连忙道。
她家姑娘最喜欢这只猫儿,若是出了事姑娘该伤心了。
宋云枝伸手把猫抱到怀里,还是热的,呼吸也很均匀,显然是睡得极好。
想到什么,她拉开旁边的抽屉,红色的药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翻了,瓶子是空的。
这只馋嘴的猫。
她忍俊不禁,把猫递给珠翠,“是睡着了,寻个地方让它好好睡。”
珠翠松了口气,“婢子还以为它怎么了,幸好没事。”
宋云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神情有几分无奈,小猫倒是没事了,她这会儿只能上花轿了。
东宫,负责盯梢的人给暗影传来消息。
宋姑娘出门了,而且上了花轿。
暗影不由地咽了下口水,琢磨着怎么跟主子说比较好。
思索半天,发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说个痛快。
“主子,宋姑娘出嫁了!”他大着胆子冲屋内道。
一阵砰的声音响起,桌椅倒在地上,男子身形微晃地走出来,面露慌张,接着是冷峻的神色。
暗影小心谨慎地问道:“主子,您是不是没和宋姑娘交代清楚?您确定她答应了吗?”
沈临渊犹如实质般的目光扫过来,眼底是阴冷的寒意。
暗影噤了声,垂下头。
过了半晌,沈临渊清冷淡漠的声音道:“让刘公公动手吧。”
“主子,不等了吗?”
男子轻呵一声,双拳紧握,望向外面,今晨连朝霞都格外绚烂。
“皇命难违,那孤,便坐上那个位置。”他轻声低喃,眼底是让人瞧不出情绪的神色。
今日是个好日子,三皇子娶妻,大街小巷都热闹得很。
全城百姓都吃到了三皇子发的喜糖,就连城外,都专门搭建了粥棚,给穷人和乞丐施粥。
从宋府到三皇子府的路上,一路都是围观贺喜的百姓。
沈越亦是满脸笑容,骑在高大的黑马上,双手抱拳回应众人。
正是最欢庆的时刻,皇宫的方向突然传来丧钟沉闷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迟迟不歇。
沈越脸色大变,随身的心腹从后面跑上前跪下,“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皇上驾崩了。”
听此,所有百姓都跪了下来。
“为何这么突然,二哥现下可在宫中?”沈越神情严肃道。
心腹低声回道:“二皇子哀伤过度,也跟着去了。”
“什么!”
沈越心中大骇,来不及再多说其他,拉紧缰绳,急速朝皇宫奔去。
“姑娘,这下可如何是好?”珠翠听到这消息也是一脸焦急。
若是花轿已经到了府中也还好,偏偏是在半路上,如今进退两难。
“三皇子也不给姑娘留个话,就这么把您丢下了。”珠翠低声埋怨。
一场婚事搅和成这样,周围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甚至指指点点起来。
珠翠气得面红耳赤,却不好去争执。
“让轿夫继续往前走,其他的都免了。”宋云枝半掀开轿帘道。
珠翠点点头,赶紧吩咐下去。
远处传来齐整的马蹄声,宛如大军压境般,逼仄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兵队?”
“三皇子的吧,先皇膝下也就他一个能担大任的皇子了。”
先锋领队的将领下马跑来,跪在轿前,掷地有声道:“新皇有令,命臣等接皇后娘娘回宫!”
身后士兵全部跪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娘娘!”
众人哗然,没想到三皇子这么快就成了新皇,纷纷跪下高喊皇后娘娘千岁。
外面的声音震耳欲聋,过了许久才停下,跪在最前面的将领走上前来,恭敬道:“娘娘,回宫吧,皇上在等您。”
“好。”女子温和低柔的声音传来。
珠翠心下大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道:“有劳将军和诸位了。”
“是属下应该做的。”
花轿改道,轿夫也换成了随行的士兵,乌泱泱的一片朝着皇宫走去。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宋云枝都快睡过去了,摇摇晃晃的轿子才缓缓落地。
“皇后娘娘,到了。”
有人掀开轿帘,一只大手递了进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几分冷白,宋云枝伸手抓住,低头走出去。
抬头,对上男子些许冷漠的脸庞,她一时愣住,“你……”
“见到朕,皇后似乎很失望?”沈临渊沉声道,幽幽的目光扫向她的脸,意味不明,“皇后希望见到谁?沈越吗?”
宋云枝抿唇不语,沈临渊顿时气上心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沈越就在那里,皇后想去?”他贴在她的耳边道。
对面,身披铁甲的将领正压着沈越跪在地上,红色的喜服上,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其他。
沈越狼狈地抬起头,看到沈临渊怀里抱着的人,身子往上蹿想要站起身,又被人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