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大唐：开局一支不死军》第3章：哀鸿遍野，血月降临
思绪…
回到了两年前，凉州城破的那一夜！
临别之际，那个白衣少年仍旧面色平静、谈笑风生：
“老将军，保重！”
“遗书都已经放进棺材，埋在大将军府邸。惟望在我们战死之后，能派人取出，兮送各自家人。也好…”
“送弟兄们回家！”
“李奕无能，这收复西凉的重担，就拜托您老了！”
…
那个如同彗星划破夜空的少年，惊艳了多少世人？却终究还是停留在了那一夜，死在了自己人的算计之下…
何其可笑？！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
这首平白、甚至带着几分怪异的《羌笛怨》，兴许每一个日落时分，都还在那座荒废、破败的古城上空…
回荡着！
魂牵梦绕的老凉州，再也回不去了…
马老将军望了一眼西凉的方向，苦涩一笑：
“奕哥儿，老头子不中用，没办法去接你们回来了…”
他，可能挺不过这一关了！
城外起码有三万多敌人，而秦州只剩下不到两千守军，实力差距悬殊、又没有援兵，如今无非是在做困兽之斗！
…
天色越来越黑…
从足有三丈高的城墙上望去，远处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东戎骑兵的驱赶下，好似牲口一般、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大多都为老弱妇孺，一个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只要速度稍慢些，便会狠狠挨上一鞭子！
“将军，救救我们！”
“这儿还有孩子，求求你们了，给条生路吧…”
“娘，俺怕…”
哀鸿遍野！
那一道道呼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惊慌以及无助，就宛若泣血的杜鹃，使人汗毛直立。
“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敌军也徐徐退去，两边又陷入到对峙之中。
难民们停在了离着吊桥两百来步的距离，身边就只有三十多个蛮子在看守。
“大帅，末将请战！”
左陌刀将乐豹双眼通红，想去把那些老百姓给救回来。
“这是陷阱。”
马老爷子脸色阴沉。
这座吊桥是一处咽喉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陌刀阵更是跟个绞肉机似的，横亘在了桥上。
如果强行突破，伤亡惨重！
东戎的将领肯定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改变策略，毕竟…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城墙的破洞已经修好了一大半，他在考虑要不要快些带着人撤回去，另一边却是升起了篝火。
夜幕即将降临！
在火光的映衬下，那三十来个蛮子的笑容也越发狰狞、犹如恶魔。
这儿将变成一处舞台，暴行则是他们的表演！
东戎大军都在远处饶有趣味地看着，倘若唐军稍有异动，只需二十个呼吸左右的功夫，就能赶过去。
敢出吊桥，那就是死！
“好戏，就要上演了！”骨都侯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这是他的手笔！
“每个草原上的儿郎都能杀十个汉人！什么时候要用这些伎俩了？”拓跋宏不屑道。
莫贺叶护一言不发、东张西望，眼神中充满着不安。
也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好似…
大难临头！
…
沙地上，被俘的老百姓仿佛待宰的羔羊，蜷缩在了一块儿、瑟瑟发抖，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氛围被浓浓的恐惧所笼罩！
“救…救命！”
倏的，有个少女挣开了绳索，一脸惊慌之色，连滚带爬、拼命往吊桥跑去。
“呵！”
百骑长盖乌斯冷笑，迈着大步就追了出去，还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他的一只大手便揪住了少女的头发。
她一个没站稳，跌倒在了泥水坑中，模样甚是狼狈。
其余蛮子都大笑了起来！
“跑？往哪儿跑？”
盖乌斯嘴角微翘、满是讥讽，拽着头发就往回拖…
“畜生！”
“你不得好死！”
少女吃痛，却仍旧在不停挣扎着、破口大骂，忽然，她的指甲在那条手臂上留下了几道狰狞的伤口。
鲜血淋漓！
“啊！”
盖乌斯发出一声嚎叫，怒不可遏：“找死！”
他强忍着痛，猛地一脚就踹了过去…
整个秦州城的人，只觉得心都好像被掏了一把！
少女如同破布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她嘴角溢出了血丝，在那纷扬的黄沙之中…
狂笑不止！
那笑声颇为尖锐，让不少蛮子都为之悚然！
“疯婆娘！”
盖乌斯恶狠狠淬了一口，也没再搭理，三两步走到篝火前坐下，看了看伤口，眼中浮现几抹狠戾，大手一挥：
“先抓个老的，熬锅好汤。补补！”
他特意说的很大声。
马老将军用力握着拳头、指甲都刺入手心，咬牙道：“退回去。”
“将军！”
乐豹等将士不忿。
“退！！”
声如雷震，又有些许的沧桑与悲凉。
他又何尝不想拼死一战？
可！
城内还有几万的百姓，又岂能弃之不顾？
…
望着那一道道转过去的身影，许多难民眼中的那一抹希冀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
则是一片死灰！
没有活路了…
一个蛮子停在了一个老人的跟前，探手抓去：“就是你了！”
“不…不要吃爷爷…”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蹒跚着走出，小手拿着一块上边还有不少细小牙印的骨头，那双大眼中满是期盼：
“这个…好吃！吃这个好不好？”
“滚开！”
那蛮子不耐烦了，随手就将骨头给拍落在地，老人也生气了，将小丫头往后一推，吹胡子瞪眼：
“你快回去！”
小女孩跌坐在了地上，也顾不上疼，可怜兮兮地爬过去，将那块骨头捡起，吹了吹沙子，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视若珍宝！
每次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咬上一口，好解解馋…
这一幕让许多人看着心里都是一酸！
“丫丫，快…快回去！”
老人早已泪流满面，催促着。
“爷爷…”
小女孩怯怯地喊了一声，又如拨浪鼓似的摇着小脑袋，倔强道：“不…不行的！丫丫就只有爷爷这一个亲人了。”
“求求你，不要吃爷爷！丫丫…”
“丫丫给你磕头！”
她穿着破衣烂衫，跪在沙地上、磕起了头，很是乖巧，盖乌斯走了过来：“那就不吃你爷爷。”
小女孩神色一喜，刚要道谢，却见到那个东戎人阴恻恻道：“吃你！”
…
“东戎狗，老子日你们八辈子祖宗！”
“不要为难她！”
“你们这帮杂碎，会遭报应的！”
绝大多数人都咬牙切齿、在怒声谩骂着，哪怕心如刀割，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毫无办法！
弱小，即为原罪！
“轰！”
一声惊雷！
天，变了！
四周的夜幕不知何时已经降临，一轮血月高悬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