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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王妃闭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此人耽误母妃祈福,又想掳走我房中之人,难保不是什么奸细,便交给我来处理就好。”裴先看向王妃,淡淡说了一句。

王妃点点头,“你那通房受惊了,今日又替我做了事。王嬷嬷,替我选些钗环,给她送去。”

王嬷嬷低声称了“是”,便下去安排了。

王妃余光看着裴先的反应,见他脸上无波无澜,心中稍安。

看来这个通房也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她便继续道:“你父王来信,说是今年能让我们全家团聚过一个年。”

听到这话,裴先的眸光转了过来,“我能回去?”

王妃点点头,“大约是。”

如今成王在边疆权握重兵,在朝中的话语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就算是皇帝也得忌惮三分。

成王今年四十五岁大寿准备大办,想要儿子回封地参加寿宴,一番恳切的奏折已经呈书上了京,若是皇帝不同意,便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再说就算是不同意,成王也会运作一番,让皇帝不得不同意。

裴先点点头。

王妃心里其实还有其他打算,如今已经秋天,到春节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她赶路回去起码也要半个月,回去便准备操持裴先的婚事,在他回来的时候,选定好人选,准备好各项婚事的事宜。

等他回去过年,将人订下来,直接在成州将婚事办了,不给皇帝赐婚安排人到成王府的机会。

本来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言,只要皇帝没有赐下婚,父母做主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事儿成王妃不准备给裴先说。

王妃想到自己的儿子能回家,又能成家了,一时之间泪眼闪烁:“你父王,也很想你。”

……

马奴一回府便被押了下去,崔嬷嬷亲自将怜奴送回了松风院,还细心问了她几句。

“那马奴可有和你说什么话?”

怜奴坐在凳子上,看向崔嬷嬷:“他说为了方便让车先走,才先行的。”

崔嬷嬷本来想说她真是一点也不注意,但是看她神色疲乏,面色苍白,话又咽了下去。

毕竟崔嬷嬷内心也理亏,若不是当时她要去求签,怜奴也不会一个人出寺,要是怜奴反过来说她,反而不美了。

玉蕊走上来,给怜奴添茶,结果怜奴连茶杯都端不起来,摊手一看,手上全是伤。

“那马儿力气太大,当时又受了惊,我拉缰绳拉得太用力。”怜奴叹了口气,她这手本来就不怎么好看,如今才养回来一点,现在又全废了。

崔嬷嬷看她的手掌,也是吃了一惊。

虽说怜奴的手上有细茧,但她皮肤白如雪,看上去也比普通丫鬟细嫩,如今手掌中间全是红肿的伤痕,有些皮肉还翻了起来,中间夹杂着细碎的草绳沫子。

“哎呀,怎么这么严重?!”崔嬷嬷连忙让玉蕊取清水来先把里面的草绳沫子给冲干净。

“我回去一趟,给你取些药来。”

玉蕊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认真给怜奴清洗手上的伤。

“姑娘,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吗?”玉蕊关心问道。

怜奴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没事,就这点。”

没一会儿崔嬷嬷便来了,让玉蕊给怜奴上了伤药她便赶着和王妃娘娘汇报情况去了。

正好此时王妃院里的王嬷嬷来了。

“怜奴姑娘今日受苦了。”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王妃体恤姑娘,赐下金钗一对,玉簪一支,珊瑚银花耳环一对。”

“多谢娘娘。”怜奴上前,摊手要接。

玉蕊连忙从身侧过来:“王嬷嬷,姑娘手受伤了,给我吧。”

王嬷嬷本来送东西过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的,便又多问了几句当时的情况。

王妃院子里的人走之后,玉蕊将赏赐摆在桌面上,脸上带着兴奋:“姑娘,你看看,这金钗可真好看!恐怕值不少钱吧?!”

这一个金钗,恐怕就比得上怜奴一年的例钱了。

“金钗太招摇了,平时也用不上,你帮我到衣柜里。其他的便收到妆奁里。”

玉蕊点点头,连忙去了。

……

因为这一出事,怜奴手受伤,得了两日休假。

待第三日,才去院中上职。

这一去,才知道云扇被发卖了出去,听闻是与自己有关。

怜奴听了便去找王嬷嬷,想询问清楚,“嬷嬷,他们说云扇被发卖是因为我?”

怜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许委屈。

云扇是松风院的老人,有些不知情况的奴仆只觉得是怜奴挤走了云扇,一时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嬷嬷拉过怜奴的手:“我看看,伤好了吗?”

“小伤而已,结痂了就不怎么痛了。”如今手心的红肿已经消退,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王嬷嬷这才道:“云扇这事儿还没完,先委屈你两日,等全部清理完毕了之后,你放心好了。”

过了几日怜奴才知道,不光是松风院,整个王府里的奴仆都被起底了,竟然还因为这事儿抓了两个奸细。

这几日裴先借着怜奴事情的由头,在府中施展雷霆手段,忙得不可开交。

等终于空闲了,他坐在书房的桌案抬头,便看见怜奴正站在书房窗外,与身侧的小厮说着什么。

她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甜美和善,身边的小厮闹了一个大红脸。

“怜奴。”他朗声喊了一句,声音透着清冷。

怜奴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看来,正透过窗棂看向世子。

裴先冷冷道:“斟茶。”

怜奴匆忙和身侧之人道别,去茶室重新斟茶端了进去。

她规规矩矩将茶水放下,便准备行礼出去。

“侍墨。”裴先开口。

怜奴便把托盘放置在一旁,往砚台里放了几滴水,给世子磨墨。

她左手轻轻拉住右手的长袖,指尖握住墨条,轻轻打转。

裴先本来在看书,视线不自觉便绕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这些日子,他似乎还从来未关心过她的伤势,他抬眼看过去:“听闻你受伤,养好了没有?”

怜奴心中叹息一声,期期艾艾看过去:“爷,奴婢等您这句话,已经等了好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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