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做人的良心在谴责。
喻青盐有些不想再伤害闻人逐了。
他存心揭开过去那些破事,惹人厌恶。
闻人逐仿佛没听见,目光落在地上剪断的绳子,像是要替他出头一样问:“谁绑的你。”
他声音很沉很冷。
喻青盐揉着手腕红痕的动作一顿。
昨晚系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睡梦中的他逮到了这个世界里,手法堪称粗暴,跟包粽子似的生怕他跑掉。
他不能供出系统。
喻青盐脑海里浮现一个背锅人选,扯了扯唇,没心没肺往闻人逐身上插刀,“那个人你知道。”
陈逸,一个对他穷追不舍的富二代。
他曾经非常头疼厌恶这个人,但此刻心底不由升起一点点感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闻人逐原本黑得跟炭的脸,听了他的话后反而平静下来。
喻青盐暗暗皱眉,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们俩习惯过节给对方送点礼物,原本是个惊喜……”
“结果地址被人填错了。”他啧了声,跨出箱子转身离开。
干脆利落,一句话都没给闻人逐留。
一如一年前的夜晚。
但那个夜晚的事,还在重复发生——闻人逐伸手攥住他手腕,像从前那样喊他:“小雪人,我喜欢这份圣诞礼物。”
因为礼物是他。
喻青盐背影倏地僵住,脑海里的回忆就像是本日记,他平时很少去翻,但一旦提到关键词,与它有关的记忆就会自动浮现。
他名字里的青盐,是雪的意思。
还是闻人逐告诉他的。
记得是跟闻人逐在一起后的某天夜晚,外面下着漫天大雪,他一时兴起想去堆雪人。
他在南方长大,对雪有种特殊滤镜。
闻人逐劝不住他,跟在身旁替他戴好围巾拉上拉链,最后戴上厚手套,拍拍他肩哄小孩一样道:“去吧,一小时后回来吃晚饭。”
被严严实实裹得像头熊的喻青盐,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你不陪我?”
闷闷的,明显不高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很黏人,准确说是黏着闻人逐。
他在一场车祸里出生,刚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就没了爹妈,从小被奶奶带大,老人家年纪大经不起折腾,所以他习惯什么事都一个人扛,报喜不报忧。
但偶尔有时候,他也想找个人靠着。
现在找到了这个人,恨不得化身跟屁虫天天跟着。
闻人逐伸手摘掉他口罩,看着青年懵懂瞪大的眼睛,俯身靠近吻了下,“因为我已经有小雪人了,他不会融化,不会消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雪人,所以不需要多的雪人。”
男声温柔低沉,缓缓说着话。
喻青盐心跳如擂鼓,睁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
尽管在一起两年,但闻人逐说情话时他还是招架不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也爱你。
反应过来他一声不吭脱掉外套。
闻人逐笑问:“不堆雪人了?”
“明知故问。”喻青盐扑进他怀里,声音依然很闷但心情肉眼可见变得开心,“你的雪人现在很冷,需要运动一下维持体温……”
“好。”
回忆戛然而止。
喻青盐手指握紧,自觉没脸面对闻人逐,更做不到利用什么宠物身份再次抱着目的靠近对方。只要一见面,过去的记忆就不断涌出攻击他,一遍遍提醒着他都对闻人逐做了什么。
他卑劣利用闻人逐的爱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