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甘棠从三中出来后一眼就看到对面的那个咖啡厅。
上学时间，咖啡厅里面几乎没有人。
店里面放着轻缓的音乐，环境舒适安静。
二楼是许应说的书吧，好多的书，但不是所有的书塑封都拆了，甘棠挑了本名著，找了个角落位置默默地坐着看。
她喜欢看书，妈妈没出事前，她做完作业后就安静地翻课外书看。
后来妈妈被查出癌症，爸爸拼命挣钱，她放学后努力把家里面的家务活都干了，也就没什么时间再看课外书了。
二楼的书吧没人，期间有工作人员上来整理书目，甘棠不好意思，想点些吃的，可看到菜单后，她红着脸把书放回去了，等工作人员下楼后，才过去把书拿起来再看。
甘棠想把这本书看完，她看得专注，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三中中午放学时间到，咖啡厅渐渐有学生和走进来。
许应找到甘棠的时候，她正站在书架角落在捧着本《巴黎圣母院》在看。
放学时间，二楼书吧有不少学生在吃便餐，许应已经在甘棠跟前站了一会儿了，她还是没发现他。
这么好看吗？
他伸手直接覆在了书上。
书被挡住了，甘棠才抬起头。
看到许应的时候，她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哥哥。”
“吃饭了吗？”
甘棠摇了摇头，把早上许应给她的零钱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许应没接，“想吃什么？”
“回家吃可以吗？”
甘棠扫了一眼书页，把页数记住后把书合上放回原来的地方，然后回头看着许应，等着他回应。
“走吧。”
许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甘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钱，“哥哥，我没有花钱的地方。”
“给你就拿着。”
许应推开玻璃门，回头睨了她一眼。
进出的人有些多，许应人站在门口那儿抵着门，少年清爽意气，免不了吸引人多看两眼。
甘棠不敢再把钱递过去，只好重新放回了口袋里面。
这个时间公交车站人不少，许应在学校还挺出名的，毕竟长了张校草脸。
往日给许应递情书的女生不少，但许应从来没回应过任何一个女生。
他独来独往惯了，现在身旁却跟了个女生，不少人拿手机拍照想八卦一下。
许应察觉到，下意识让往甘棠跟前走了走，手往她的身侧虚空地环了一下：“过来一点。”
正好有辆公交车来了，不少学生往前挤。
甘棠以为许应是怕她被挤着了，听话地往他的身后挪。
感觉到人到了身后，许应偏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甘棠的视线。
甘棠太瘦了，脸上没有几两肉，偏偏一双眼睛大得很，每次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她都会笑，一笑，那眼睛里面的光就会很亮。
许应也不知道她傻笑什么，跟着他最多是饿不死。
见他不说话，甘棠喊了他一声：“哥哥？”
“没什么。”
许应收了视线，皱眉看了一眼右边在偷拍的两个女生，舌尖顶了顶右牙槽，压着脾气。
“哥哥，车来了。”
正当许应想过去让她们把照片删了的时候，甘棠拉了一下他书包的带子。
许应往前看了一眼，确实是车来了。
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许应下午两点前得回学校上课，做饭明显来不及了。
他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袋速冻饺子，刚到家，车把上的袋子就被甘棠薅走了。
“哥哥，我去煮饺子，你玩会游戏吧！”
住了些日子，甘棠闭着眼睛都能跑进厨房，话说完人就消失在过道了。
许应支好车，想到班主任的话，拿出手机上网买了些试卷。
甘棠的中考成绩很好，三中不是重点高中，如果按中考分数招生，甘棠这样成绩的学生压根就轮不到三中，所以校领导也不想放过这么一个优等生。
只不过入学也是有条件，八月初他得带甘棠去学校参加转校生的考试。
甘棠的中考成绩确实漂亮，全市十三。
但再漂亮，她也一年没上学了，班主任的意思是让他给甘棠补补功课。
许应觉得自己的那成绩，给甘棠补课，那不是越补越差。
补习班他也没钱，也就练习册练习卷他能负担得起。
许应看了一会儿，发现练习册练习卷也有门道，他这个学渣是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买。
不过他这人不逞能，不会的事情就不硬上。
反正黎耀阳多的是亲戚老师，他直接转了五百块给黎耀阳，让他帮忙买。
黎耀阳认识许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许应说要买练习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应哥，你字没打错吧？你确定是要中考练习册？
黎耀阳：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想奋发向上，但你高二了啊，咱是不是该买高考的？
许应以前是不会回黎耀阳这些无聊消息，但这次不行，他要是不回，回头黎耀阳就给他自作聪明买成高中的了。
许应：初中的，给我妹妹买的。
黎耀阳：哪个妹妹啊？打游戏认识的？你不是从来不网恋吗？
又是一堆废话，许应直接把手机息屏往桌面上一放，从书包里面抽了张卷子出来做。
黎耀阳烦人，卷子也烦人。
字都认识，凑到一块就让人很难理解。
甘棠端着饺子出来的时候，许应正冷着脸往手上的卷子胡写。
“哥哥。”
甘棠把碗放下，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卷子。
见她看过来，许应一把将卷子塞进地上的书包里：“吃吧。”
甘棠把勺子递给他，许应看了她一眼：“学校那边说，下个月初，你要去参加一场入学考试，考试过了，才能入学。”
“真的吗？”
甘棠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呆滞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骗你干嘛？”
许应看了她一眼，“这几天，你在网上先复习中考的考点，我上网买了些练习册和试卷，过几天就送到了。”
许应顿了一下：“想上学的话就自己努力，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谢谢哥哥。”
甘棠点了点头，她舀了个饺子放进嘴里面。
可那饺子在她嘴里面许久，她都没咽下去。
许应吃了好几个了，才发现她就这么一直低着头。
“不喜欢吃饺子？”
听到他的话，一直低着头的女孩儿终于动了动，她摇了摇头，咀嚼着嘴里面的饺子，“喜欢的，哥哥。”
许应想说她这压根就不像是喜欢的样子，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甘棠的那碗饺子汤上滴了滴水。
他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