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许应走到厨房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听到里面的动静，他睡意直接就没了一大半。
惺忪的睡眼睁大，他看着厨房里面在捞面条的甘棠，抬腿踢了一下门。
那铝制门被他一踢，哐哐地响。
甘棠被惊了一下，差点把手上的那碗面条摔了。
她把碗放下，回头看到许应，弯着唇就笑：“哥哥，你醒啦？”
昨天哭得厉害，甘棠眼睛还是肿的，她现在笑起来是真的不怎么好看。
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面带着光，许应折了一下眉，上前把她放下的碗端了起来：“起这么早干嘛？”
甘棠拿着筷子跟在他身后，“昨晚睡得早。”
许应把两碗面放在桌面上，转身回房间换了校服，然后去洗漱。
做完这些出来，他发现自己的那碗面旁边还有碗面汤。
“哥哥。”
甘棠把筷子递给他，他这才收回视线，坐下吃面。
十七八岁的男生胃口大吃东西还快，一碗面他几口就吃完了。
甘棠见他吃完了，有些着急，下意识就咬了一大口的面，结果吃太急了，吞咽的时候卡主了，堵得脸一下子就红了。
许应放下手机，给她接了杯水：“着急什么？”
甘棠喝了一大口水，把面咽下去，抬手擦走眼角的生理盐水，这才不好意思地看向许应：“没有着急。”
许应也懒得拆穿她，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手往一侧一伸，捞过书包，从里面拿出数学卷子，ABCD随便把选择题填了，又把大题都写了个解。
反正他成绩一直烂得一塌糊涂，随便写跟认真写没什么区别。
敷衍完数学卷，许应又拿物理卷子出来如法炮制。
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他就轻轻松松把两张卷子“做完”了。
注意到一旁的视线，许应微微抬眼看了一下，见甘棠正看着，他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别学我。”
甘棠抿了一下唇，“我吃好了，哥哥。洗个碗就好了！”
她说完，端起碗筷起身就往厨房走去。
许应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人就已经消失在客厅了。
收了视线，许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物理卷，直接就往书包里面塞了进去，然后接了杯水，仰头一口喝光。
七点不到的阳光还算温和，从一旁的窗户透进来，男生发红的双耳被阳光照着，连上面的小绒毛都一清二楚。
许应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载不了人，他带着甘棠坐公交车回的学校。
还有两天就期末考，这几天早上学生回校都比较早。
许应带着甘棠下公交的时候，迎面就碰上了不少认识的人。
“许应！你车呢？”
一个高瘦的男生骑着车到他身旁。
许应没搭理，对方似乎也习惯了，开口问了别的事情：“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四连跪？你这单子还能打下去吗？”
天气热，又是上学高峰，学校门口都是学生。
许应有些不耐烦：“这次期末考你要考多少分？”
一聊这个，那男生就闭嘴了。
许应说完，往后看了一眼，甘棠离了他四五个身位。
“甘棠。”
听到他喊，女生小跑了过来，“哥哥？”
“离那么远干嘛？”
甘棠低了低头，不敢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跟紧点，待会儿学校门口人更多。”
两人说着话，一个男生不知道从哪里跑到他们跟前：“许应，这是谁啊？”
这个年纪的男生有时候特别嘴贱，看到一男一女在一块就忍不住往男女朋友方向想。
也就是许应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男生不敢这么说，脸上挤眉弄眼的表情却特别的猥琐。
许应直接给了他一脚：“我妹妹。”
“哦，我说呢！你不至于找个——”
男生话还没说完，被许应冷冷看了一眼，他马上就老实了，伸手打着自己的嘴，然后把目光落到女生的身上：“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甘棠刚想开口，许应先开了口：“别理他。”
甘棠自然是听许应的，点了点头，真的没开口。
男生啧了一声，还想说什么，被许应斜了一眼，男生悻悻地跟另外一个同学打招呼走开了。
许应虽然人人淡，人缘却不差，一路上甘棠跟在他身边没少被问。
许应都让她别理，甘棠脸皮薄，一路上脸都有些红。
幸好这种情况没持续很久，进了学校后，许应带着她去找招生办的主任。
甘棠的情况特殊，许应又不是她的监护人，入学并不是那么好办理。
许应也做了心理准备，实在不行就让甘棠去华美那边上学。
招生办主任没给明话，只说要商量。
甘棠的户籍是在这边，按理说是可以入学的，但是她的中考成绩是去年。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这个时间已经快到第一节课上课的时间。
“你记得回去的路吗？”
甘棠点着头：“我知道的，哥哥。”
许应看了她一会儿，把身上的零钱拿出来给她：“学校正门左转两百米是公交车站，回去的公交车站要到对面，坐23路17路，三个站，到大曹地站下车。”
许应难得说这么多话，甘棠人看着呆呆的，他总觉得她自己不会回去。
他还想说别的，上课预备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甘棠听到了，她接过许应递过来的零钱：“哥哥，你去上课吧，我会回家。”
她说完，唇边弯了弯笑了下。
“算了，你别回去了，学校对面有个咖啡厅，你到对面等我。”
“哥哥，我会回去的。”
甘棠还想说什么，许应说了一句：“咖啡厅里有个小书吧。”
甘棠听到这话，没再坚持要自己回去。
“我在高二九班，有事进来找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哥哥，你去上课吧，迟到不好。”
许应被她这话一堵，只好跑去教室。
他和语文老师几乎是同时到教室门口，毫不意外，许应又挨骂了。
“许应，你是嫌你作文写得太好了？”
发现许应第三次走神，语文老师终于忍不住扔了根粉笔让他站了起来。
许应没接话，起了身也不反驳。
语文老师看到他就烦，直接让他站外面。
所幸这节课很快就结束了，刚下课，两个男生就跑过来问许应：“应哥，早上那女生是谁啊？”
许应扒开肩膀上的手：“我妹妹。”
“哦，妹妹啊~”
许应懒懒地掀了下眼：“放干净点，真的妹妹。”
见这表情，两男生也不敢再乱说。
最后一节课结束，许应随便拿了两张卷子塞进书包就往外走。
“应哥，去哪儿吃饭啊？”
许应刚想说话，班长突然过来，“许应，班主任让你现在去一趟办公室找她。”
十分钟后。
许应看着甘棠的中考成绩单，轻啧了一声。
虽然甘棠看着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但他也没想过她成绩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