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慕景脸色惨白到像一张纸一样。
他唇间还带着些血迹，倒是让他看起来没那么虚弱了。
可沈温言却被他唇间的血迹怔了一下。
她拿起旁边放着的医用棉签，沾了点水，轻轻帮慕景擦拭着嘴唇。
他全身都是各种线，被子盖的很浅，只是刚刚遮住了腹部。
沈温言看到他露出的胸脯，不知不觉皱了皱眉。
觉得他冷。
于是轻轻帮他提了提被子，又让腹部有线的地方悬空了一点。
慕景的呼吸很轻，轻到如果不是看到他胸膛的起伏，会觉得这人毫无生气。
沈温言一直盯着他的脸，想起了昨晚在餐厅对他说的话，莫名觉得心口有点发酸。
他也喝酒了？
所以…不是他灌江屿酒？
可是慕景怎么会和江屿一起吃饭？
沈温言觉得疑惑，可她并没有深想。
只是定定看着慕景睡着中还微微蹙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慕景。
明明知道慕景胃出血不能太累，还是看着他去了公司。
明明知道他胃病比江屿严重，却当着他的面护着江屿。
明明知道慕景需要照顾，却对他不闻不问照顾江屿。
可是慕景凭什么和江屿比？
沈温言觉得自己快被撕成了两半。她一边替自己开脱，一边又觉得对慕景于心不忍。
好奇怪，她最近好像总是被慕景牵着情绪走。
“嗯呃……”
慕景意识恢复了一点。
他人还未完全清醒，就被腹间一阵持续的作痛感闷哼出了声。
沈温言立马凑近，两只眼睛来回的转在他脸上。
慕景此刻很是难受。他下意识举着还在输液的手臂，就要往胃部按去。
沈温言一把把他的手抓在了空中。
“别动，胃出血了，不能按。”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声音有多轻。
可慕景在潜意识里却听到了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动了动脑袋，手臂在床边摸索了两下。
好像是在找沈温言。
沈温言看着他胡乱摸索的手臂，怔了怔，竟然直接握了上去。
慕景的手心还是很冰。
可是好像她每次碰到他的手都很冰。
也不知道他是一直这样，还是因为最近生病才这样。
手掌处的温暖开始传来，慕景昏睡中察觉到了似乎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他指尖稍稍用了点力，用很轻的力道捏了捏沈温言的手。
沈温言却立马紧张了一下。
“慕景？”
“怎么了？”
“难受吗？”
“是不是很痛？”
慕景没有回答，只是眉间的弧度更紧了些。
还不安分的小幅度动了动身体。
沈温言见状立马叫来了医生。
“邓医生，你看看他，他好像很难受…”
邓医生没好气的看了沈温言一眼，一种现在你知道着急了的眼神。
“止痛是按照足量给的，再打就超了，会有副作用。慕总身体亏损太严重，恢复期是要熬几天的。不过沈小姐不用担心，这次问题没有去年出血那次严重，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邓医生说罢给慕景又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指标合适后就出门了。
沈温言则一副震惊的模样，脑子里不断重复着邓医生刚刚那句没有去年出血严重…
去年出血？
他去年胃出血了？
在沈温言的记忆里，慕景就像一头凌厉霸气的凶兽，别说看到过他生病难受的样子，他浑身的气场连让人靠近都觉得压抑。
慕景什么时候身体这么差了？而她居然完全不知道？
痛觉开始恢复，慕景呼吸开始沉重，他胸口的起伏越发紊乱，一会轻一会重。
让人光是看着就觉得他此刻疼痛难忍。
沈温言立马靠近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片刻之后，慕景稍稍动了动眼睛，微微的抬了起来。
他目光虚散，仿佛失去了焦点一般，好几秒后才艰难地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缓缓地移到了旁边沈温言的脸上。
他就这么用一副虚弱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让沈温言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
慕景意识并没完全清醒，他思维混沌，甚至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只是盯着沈温言的脸恍惚了一下。
只是惊喜了一秒，他就又落寞下来。
觉得言言怎么可能真的会在他身边…
可是他指尖的温度实在太过于真实，慕景暗自嘲笑自己，最近自己幻想的功夫真是日渐高涨，居然连触觉都能幻想的如此真实…
“是…是还很痛吗？”
沈温言被慕景盯得不自在了起来，眼神躲避了一下后主动开口问他。
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慕景惊诧的皱了皱眉，有点不敢相信身边居然真的是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景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他下意识地用了点力握住沈温言的手指，仿佛想要确认她的存在。
手心里是真真切切的触觉，连温度都如此真实。
慕景眼神闪过一种不可置信，亮了一下。
可只是两秒，他眸中又黯淡了下来。
言言说她爱的是江屿。
她只希望自己…不得好死…
可能是来看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心痛而至。突然胃间的绞痛和胸口一起闷痛起来，慕景毫无防备的轻咳了几声。
可这动作又牵动着胃部更剧烈的绞痛起来。
“嗯呃…”
刚刚一句闷哼出口，慕景就侧过了身蜷缩了起来。
不想让沈温言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毫无疑问，他的手又深深埋在了腹间。
沈温言看到慕景的动作后，立马皱眉。
“慕景！手松开不能这样！”
“你胃出血这样会让出血点复发的！”
沈温言一边拉着他的手臂一边语气严厉的命令。
慕景听到后愣了一下。
几秒后，他才微微抿唇：“你不是…想让我…不得好死吗…”
“怎么…这么死…不能让你满意吗…”
慕景语气很虚弱，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刺一样在沈温言心里扎了一下。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慕景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沈温言被慕景这句疑问愣住了神。
她觉得胸口某处地方堵堵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压抑着她。
可慕景手中的力道却突然加重，随之一声压抑的闷哼也随之而出。
“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