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公元一九二年,史称初平三年。

寒冬,十一月末。

大地节气更迭,如今的中原汉土,正值小冰河时期。

寒冬已至,北风怒号。

一场大雪持续月余。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洒落。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大汉帝国的命运亦如这天气般,前途莫测。

边疆烽火连绵,羌胡异族屡屡来犯。

中原战乱频繁,群雄并起。

百姓生活艰难,流离失所者数不胜数。

北方,袁绍倚仗四世三公之威望,强取冀州肥沃土地,先后于界桥、龙凑大败幽州白马将军公孙瓒。

南方,汉室宗亲刘焉拥兵自守。

东方,徐州刺史陶谦屯兵兖州发干,联合四世三公嫡次子袁术,对兖州虎视眈眈。

西方,曾盛极一时的董卓,亡于旧都长安,其旧部为求自保兵临城下,司徒王允以身殉国。

大汉奋威将军,温侯吕布奋力杀出重围,流落四方。

中原,百万黄巾抄掠兖州。

任平国相郑遂、兖州刺史刘岱、济阴太守鲍信三人,先后命丧黄巾之手。

新任兖州刺史曹操。

汲取前人教训,采用坚壁清野之策略,采取守势,厉兵秣马,伺机而动。

一时之间,整个兖州。

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东阿县,地处兖州东郡。

其东濒黄河,西接瓠子之水,虽不如边境城关雄壮,但在这兖州之地,亦是一处要地,乃兵家必争之所。

城北,一处庄园外。

百余名身着粗布衣裳,手按战刀的壮汉,目光锐利地巡视四周,过往的百姓皆远远避开。

庄园内大堂之中。

一名身着素色布衣,身高八尺有余,面容刚毅,目光炯炯,美须髯的中年,与一名身着麻衣,面容坚毅,目光沉稳的青年分席而坐。

“公子虽有利器可破坚城。”

布衣中年正色道:“然若此利器,便是公子的立身之本,欲以此雄锯兖州,以在下看来,无异于自取灭亡。”

“公子出身黄巾。”

“理应知晓世人对黄巾的见解,欲雄锯一方,所依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武力。”

“大义,治军,安民之法等等。”

“缺一不可!”

“否则,一如过往的黄巾,虽聚民百万,可战之卒数十万,看似威势滔天,实则如那无根之木,一触即碎。”

“况且。”

“幽州公孙瓒虽连败于袁绍,但依旧掌控着青州数郡,其麾下骁将刘备、单经,分别屯兵于高唐,平原两地,以阻黄巾归路。”

“又有徐州刺史陶谦,兵屯东郡发干,距离此地不过百里,还有泰山郡守应劭,其人乃前司隶校尉之子,精通法学军略。”

“加之曹使君在侧。”

“在下实在想不通公子,能有何等破解之法。”

中年名为程立。

乃东阿名士,以授学为生,其人文韬武略,才名冠绝兖州,哪怕只是一介白身,却能成为前兖州刺史刘岱的座上宾。

刘岱曾数次邀请其出任。

其,皆不就。

然而今天庄园内,却迎来了一群毫不讲理的不速之客。

正是眼前这位青年。

青年出身黄巾,乃青州黄巾渠帅张饶之子。

其名张靖,字玉衡。

来到程立庄园,只为请其出山。

“哈哈!”

张靖闻言飒然一笑,开口道:“仲德先生此言,在吾看来,不过是危言耸听。”

“如今兖州之局。”

“看似如先生所言,实则不然。”

“愿闻公子高论。”

程立微微一礼,心下也在思忖,他倒是想听听这黄巾少主,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至于出山辅助黄巾。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

也并不是说他看不起黄巾,而是这些年下来,他对黄巾早已死心,认为其根本就没有成事的可能。

“好,那咱们先言大义!”

张靖起身端起茶汤一饮而尽,意气风发道:“在先生看来,大汉养士四百年,当大义在汉。”

“然依在下之见,却是先生短视了!”

“在下以为,天下大义,当在民!”

“大义在民?”

程立微微蹙眉,目露疑惑的看着张靖。

“没错,大义在民!”

张靖正色道:“尚书有言,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此言何意,想必先生也无须在下赘言。”

“大汉养士四百年不假,但中间却出了一个王莽。”

“刘秀携世家豪强之势,使大汉再度一统。”

“与此同时。”

“刘秀同世家共治天下,乃当朝国策,被世家吹捧为,圣天子垂拱而治。”

“然随着时过境迁。”

“世家豪强愈发壮大,他们兼并良田,隐藏黔首百姓,坞堡庄园遍布天下,庄园之内百姓只知庄主,却不知天子。”

“余下之民,其良田不过二三亩,不光要缴纳人头税,口赋等苛捐杂税,更有地方官吏巧立名目,以此盘剥百姓。”

“百姓们活不下去。”

“不造反,只有死路一条。”

“都说张角蛊惑民心,说太平道祸乱天下,然依在下之见,张角乃为王前驱,当初的太平道亦是如此。”

“仲德先生不妨想想。”

“那所谓的圣天子刘秀,在起事之初,可能有张角之威势,可能有数百万百姓誓死追随?”

“是以大义,非是刘氏一家。”

“今太平道,以民心为大义,其民心如铁,并不输汉室。”

张靖看向程立,面上尽是自信之色,淡淡道:“先生以为然否?”

“公子高见。”

程立蹙眉思忖道:“若真如公子所言,青州百万黄巾民心如铁,民为大义,也未尝不可。”

从这个时候开始。

程立才稍微有些正视张靖。

他原本以为张靖不过是一介草寇之子,如今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治军,当立军法。”

张靖沉声道:“只要军纪严明,整军不过旬月之间,吾有悍卒三十万,整军之后能有二十万,吾亦喜不自胜。”

“将军英明!”

程立闻言心下一动,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

“至于安民?”

张靖咧嘴一笑道:“秦汉有三老,黄巾亦有三老,里不过百户,里有里正,有伍长,有父老,十里一亭,有亭长,十亭一乡有啬夫、有秩,亦有游徼,三乡可为一县,小县为长,大县为令。”

“民生不过衣食冷暖。”

“是以,有识之士不仕黄巾,吾以悍卒仕民,只需春耕秋收,建设地方以足矣。”

“哪怕此策施行数十载。”

“吾亦在所不惜。”

说到这里,张靖看向程立道:“仲德以为,此安民之策可行否?”

程立闻言面色不断变幻,眼中的目光也越来越亮,起身行礼道:“将军大才,在下佩服!”

他怎么也没想到。

对方会以这种方式安民养民,这种方式不但简易,而且对目前的黄巾而言,绝对是最好的政策。

旋即程立似想到了什么。

面色凝重道:“如此一来,将军治下倒无须太多有识之士,那对于治下的世家豪强,将军欲如何待之?”

“哈哈!”

张靖看到程立此时的态度,不由爽朗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后者道:“吾本北海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继续阅读

评论 抢沙发

  • 昵称 (必填)
  • 邮箱 (必填)
  • 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