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呼吸一窒:“臣女并未……”
她话还未说完,长公主响亮的耳光便落到她脸上,她嘴唇抖了抖,随即便跪了下去。
“本宫倒是纵了你,你便在这跪一个时辰思过,”长公主冷笑着甩下这话便带着怒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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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马车上。
飞雁很是担忧:“小姐,那长公主瞧着实在不好相处,那日在宴会上她也拉着您一块儿坐,该不会是盯上您了吧?
还有那楚小姐瞧着也奇奇怪怪的,先前刚被太子殿下骂狗,后脚便叫了长公主来警告您,这根本不干您的事啊,她们这也太想当然了吧。”
虽然她家小姐那几年确实与太子殿下很是要好,但那都过去了,如今太子殿下也没跟小姐有过任何接触。
温清暮也有点无语:“恐怕太子殿下在燕北的那段时光被楚小姐多番猜想,说不定连那夜太子推她之事也算在了我的头上。”
回想楚小姐那张温柔的脸,还真让人看不出来呢。
“这些太过分了!”飞雁气呼呼的。
温清暮耸耸肩:“她们今天也没怎么着我,以后见到了闪远点儿就行。”
刚到京城她不想给娘亲与爹爹找麻烦,对于雌竞她也不感兴趣,如果是有记忆的原身遇到这种情况没准还真会难受,但却影响不了她一点儿。
很快马车便到了将军府门口。
温清暮直接去了主院找白若云,御华府应当早早就将打包的饭菜送了回来,她想要去问问娘亲与爹爹合不合胃口。
但就在她路过花厅时,却听到里头传来自己爹娘的说笑声。
管家在这时匆匆跟了上来,为她解释道:“小姐,是太子殿下忽然驾临,夫人与老爷眼下都在花厅陪太子殿下说话。”
温清暮听到这话时人已经走到了花厅门口,主院的位置是需要路过花厅的,因此她想倒回去已经晚了,里面的人都看到了她。
白若云满脸笑意的招呼她:“清暮,才与太子殿下提起你,你便回来了,快快过来与殿下打个招呼!”
今日太子殿下是前来特意跟他们解释有关楚小姐一事,也对他们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温清暮无奈朝花厅走了过去。
从她的视角刚好能够看到男人挺拔的背影,依旧是玄色长衫,下摆用金线绣着四爪蟒纹,仅是一个背影,便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冷意与肃杀。
飞雁缩了缩脖子,她只觉太子殿下身上的血腥气太重,定是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杀过许多人,实在是叫人害怕。
但温清暮并没这种感觉,她只觉得对方有点冷漠,甚至莫名会觉得那背影有几分寂寥,这寂寥中又带着几分莫名熟悉……
这时,男人转过身来,那没什么感情的黑眸恰好与她对视。
温清暮愣了愣,她眼底划过几分惊诧,显然是没料会目光相接,似有完全愁绪,但下一刻,对方就主动移开了视线。
“臣女给太子殿下请安,”温清暮走到男人跟前行了一礼。
她方才是看错了吗?怎么看到太子眼底竟带着几分哀伤与怨念?
“起身,”晏独江的语气带着一贯的冷凝,并无任何情绪起伏。
温清暮大着胆子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依旧是那冷硬无情的眼神,果真是她看错了。
晏独江看着眼前的少女,他心中纵有万般怨言与不甘,却也不可将其述说。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将花厅众人的下摆微微扬起,挂在厅中的灯笼也跟着轻轻摇晃。
晏独江只觉鼻间拂过一阵呛人的玫瑰气息,他猛地后退一步,继而心底浮起怒意。
他垂在衣摆中的手攥成拳,有些不受控制的说道:“温小姐当真是受欢迎,才回京不过半月便与长公主交好。”
这话说得刻薄,更是乱了分寸。
晏独江周身的气势本就很足,眼下又怒气上涌,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跟淬了冰一般,整个花厅都好似冷了几度,冻得人直叫发慌。
温守正见晏独江这模样,他心都揪了起来,连连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小女与长公主并不交好,想必今日也是偶遇并非是相邀。”
“请太子殿下明察,”白若云也连声附和。
虽然方才太子殿下同他们表了心意,但对方如今的身份到底是不同了,周身的气场更是叫人望而生畏。
他们怕殿下误会了清暮,更怕清暮惹恼了殿下。
温清暮倒是没那么害怕,她也不知为何,对方气质阴寒又手握权势,按理说她应该怕的,但她不仅不怕还有点生气。
气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她撒气。
她抬头直视着神色冷沉的男人,说道:“臣女是与长公主偶遇单独吃茶,此乃将军府家事,太子殿下应当也不好过问后宅之事。”
这便是在阴阳对方多管闲事了。
晏独江听温清暮这般说,心底的怒气更甚,他猛地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
温清暮只觉头顶一暗,自己便被笼在了男人的阴影中,丝丝缕缕的松柏寒凛之气钻入她鼻息。
紧接着,她便听到对方冷笑:“好、好得很,温清暮你最别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否则是什么后果都不知晓!”
说罢,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温清暮的目光下意识去追逐那恼怒离去的背影,怒气冲冲中又似含着怨怼与不甘。
她注意到对方在挥手间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钏,虽只是转瞬间的事,但她也看出那手钏做工粗糙。
“闺女,你没事吧?可有被吓着?”温守正从害怕中回过神来,他赶紧上前想要安抚女儿。
白若云也赶紧上前查看宝贝女儿的情况,生怕她被方才发怒太子殿下给吓到。
两夫妻有些不明白,小时相处和谐的青梅竹眼下竟会剑拔弩张,两人怎会这般不合?
温清暮则是面带怒气,半分被吓到的样子都没有,她气冲冲的说道:“爹爹,娘亲,那方才太子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