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沈莜薇抱着双臂，看着赵羽墨一改先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小子，这么多年终于是硬气了一回。”
赵羽墨看着沈莜薇嘴角明晃晃的笑意，此刻离得近了，这才发现她眼底的乌青。
几乎是本能下意识的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嘲讽我一下，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的吧？”
沈莜薇看着离婚协议书，难得的心情还不错，大大方方的将长发撩在身后。
忽然压低身体，认真且戏谑的看着赵羽墨：“怎么，姐姐就不能是在国外玩的太嗨了吗？”
这个距离实在是挨得太近，能清晰的看到沈莜薇那浓密的睫翼，和那双闪烁着灵动笑意的琥珀眸子。
呼吸间喷洒而出的气息，让赵羽墨喉结微动，身上不自觉的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迅速的收回目光，故作淡定的看向别处。
余光中看到沈莜薇，微眯的眸光中，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之色。
“没意思，都结婚四年了，还装什么纯洁小处男。”沈莜薇缓缓起身，主动的拉开距离，再次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上的签名：“走了。”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缓缓停下了脚步，笑吟吟的回头看向赵羽墨：“喂，离婚当天给姐打电话，姐给你压阵，听到了没有？”
明明是一句略带讥讽的话语，许是今天下午的阳光正好，许是今天微风徐徐随窗而入吹动她的衣裙……
赵羽墨眼眸轻轻颤了一下，心脏都比往常加快了些许：“你真啰嗦，还有，你真的很不适合装淑女！”
这句话说完，赵羽墨愣了一下，好似这样的话，就一直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不自觉间就说了出来。
沈莜薇狡黠的眸光微微眯起，举了举自己小拳头，似乎在无声的告诉赵羽墨，在哔哔老娘就揍你！
…….
车上，柳如烟时不时就看向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
从自己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手机依旧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或者是电话。
一时间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脑海中不断闪过赵羽墨落寞的样子，以及说出口的话：【经过这场车祸我也想通了，结婚这四年我始终没有走到你的心里，不如就放过彼此吧！】
想到这里，柳如烟眉头越发紧蹙。
就在这时。
中控台上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柳如烟心口的烦躁莫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勾起的冷笑。
眸光微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接通电话，语气冰冷的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离婚协议已经签订，如果你是想说不要离婚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羽墨听到这话顿了一下，立刻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我打电话是想说，不用三天后，明天咱们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说完这话，赵羽墨久久听不到回应，心想是不是信号不好？
“喂？你听到了没有？是不是我这边信号不好？”
“喂？喂喂？”
正当赵羽墨犹豫要不要直接挂断电话，重新拨打过去。
电话终于传出柳如烟依旧冰冷不辫情绪的声音：“知道了！”
听到柳如烟的话，赵羽墨继续说道：“那就明天早上九点。”
“可以！”
闻言赵羽墨松了一口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离婚这八千万，赵羽墨总觉得拿的不踏实。
刚才已经再三向医生确定。
自己只是轻微脑震荡，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现在出院都可以。
想了想索性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早点脱离男女主之间的爱恨情仇。
看过那么多小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得罪了男女主，自己这个恶毒男配的下场究竟会有多凄惨。
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拿上八千万巨款，潇洒的度过往后余生！
一想到这里，赵羽墨嘴角就不受控制的扬起，暗自叹了一口气：“唉，我这枯燥且乏味的人生啊！”
另一边。
柳如烟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没有张嘴，手机中就传来电话被挂断的提示声。
呆呆的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不由冷笑：“欲擒故纵吗？”
“赵羽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笑？”
“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吗？”
大四那年也是这样，赵羽墨承诺，只要自己和他交往，他就会承担起自己母亲的医药费和手术费。
虽然很不齿，可为了母亲能够得到救助治疗，自己还是同意了下来。
可自从自己同意后，他总会时不时就消失一段时间。
而那段时间恰巧正是自己母亲需要做手术的时间。
毕业论文，消失的梅继波，重病的母亲，医院打来的缴费电话，三十万的手术费，所有的压力变化成了一座无形的大山，牢牢的压在自己身上。
压得自己筋疲力竭，压得自己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医院第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时。
那一刻的柳如烟，就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看不到，看不到一点点光明。
在柳如烟最绝望的时候，消失的赵羽墨出现了。
那种跌入深渊又被光明笼罩的感觉，确确实实让那时候的柳如烟生出一种，只要赵羽墨现在能帮助自己。
那么不管以后赵羽墨说什么，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他。
所以在赵羽墨刚毕业就对自己提出结婚的请求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
无关爱与否，只是因为是他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自己。
可在历经社会之后。
这种把人逼到绝境，在出手相助的手段，总会在身边上演。
将其逼到绝路之上，面对苦苦哀求，故作为难答应，可就是不愿意立刻帮助。
他们认为，如果立刻帮助了对方，那这份恩情来的快，去的也快，除了收到对方几句感激，毫无价值可言。
可若是在对方最最最绝望的时候，在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会变得更加深刻，也更能达到他们想要的一些效果。
柳如烟也有想过，赵羽墨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管是不是，都抵不过赵羽墨实实在在的救助了自己的母亲。
心中总是会念着这份情，所以这些年无论赵羽墨怎样，自己基本上都会答应他。
直到接到梅继波的电话，直到听到梅继波这些年的苦衷，直到听到那句年少时期的遗憾。
柳如烟才下定决心，要结束掉这段她自认为，并不纯粹的婚姻……
放下手机，看向副驾驶中的离婚协议书，眼神变得坚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