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外面哪里还有顾岚的影子？
再进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铭声觉得自己被章婶瞪了一眼。
章婶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说顾小姐真是…明明忙得脚不沾地，还非要来亲自做饭，讨不着好就罢了，还带着伤回去，也不知道图什么…”
陆铭声沉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章婶见惯了他这副样子，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刚刚从陆宅出来之后，顾岚上了车，用纸巾胡乱捂住伤口，开了一段路却发现手上的血止不住，红色一层一层渗了出来，看上去颇为吓人。
她只好就近找了一家社区医院，先去处理手上的伤口。
医生在给她做消毒的时候，蒋佳给她来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
顾岚顿了一下道：“在外面有事呢。”
“你上次说的景区那个项目，我同事说认识你客户公司的老大，挺熟，已经打过招呼了，估计过两天他们就会找你的。”
“谢了佳佳。”
“谢什么呀，他一句话的事儿，”蒋佳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你怎么了？”
“没事。”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记得跟我说呀。”
蒋佳永远记得在国外，她被同组的老外欺负的时候，顾岚冒着得罪上司的风险，据理力争，毫不犹豫维护她的样子。
顾岚鼻子一酸，在这边用力点了点头，却因为哽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现在才知道，所谓坚强，不过是硬撑着，让委屈延时罢了。
只需要别人一句轻声的安慰，委屈就会不自觉地蔓延开来。
“佳佳，明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行啊，你是该感谢我，”蒋佳逗趣道，“最近去了一家餐厅挺特别，要不要试下？我挑地儿，你请客。”
“好。”
和蒋佳通话的过程中，一直有嘟嘟声，提示有电话进来。
结束这通电话，她才发现那些来电都是陆铭声打来的。
刚要锁屏，又一个陆铭声的电话进来了。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恢复安静不到三分钟，沈赫的电话打进来了。
她接起，那边沈赫风风火火地问：“陆总说你手受伤了，也打不通你电话。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顾岚叹了口气。“不用了，我没事。”
“师父，”沈赫在那头嗫嚅半天，“你是不是跟陆总吵架了？”
顾岚没作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别太放在心上了，”沈赫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觉得陆总还是很在意你的…”
顾岚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
她很想反问：
在意？哪方面的在意？
工作上的？还是情感上的？
可这样的事，又何必去跟沈赫说。
“好了，最近工作多，你早点休息吧。”
顾岚简单说完便挂了电话。
如果在意，是能当着她的面，站在别人那边，连她受伤都可以忽视的话，那这样的在意，未免太廉价了。
不要也罢。
顾岚赴约的那天，因为见客户，时间上晚了一些。
她快到的时候，蒋佳已经发信息说自己到了。
这家会所名叫漪澜筑，从外面看就是一座立于市中心小山上的老宅，毫不起眼。可一进门却是曲径通幽，三进院落配着深绿色的游廊，绿茸青苔，木槿花下，就连顾岚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不得不说，蒋佳挑的这个地方确实很有格调。
侍应生引着她到了一个包厢的门口，伸手轻叩了几下木门，然后对着顾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进去就看到了一张经常出现在各种财经杂志青年精英榜单上的脸。
顾岚猛然想起那天在客户公司看到的，被簇拥着的男人，不就是他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蒋佳说的同事，居然是溥博董事长，许以恒？！
难怪前两天客户负责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毕恭毕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甲方呢。
这就是资本家的力量吗？
顾岚按下心头的震惊，先跟自己的好友打了个招呼。“抱歉啊，客户时间不好控制，我迟到了。”
“没事！”蒋佳立马站起来朝她张开双臂：“岚岚，终于见到你了，我可想死你了。”
顾岚也笑着上前拥抱了一下好友：“不好意思啊，前段时间一直在出差，现在才见你。”
蒋佳拉她入座：“这地方怎么样？”
“是个好地方，我正愁每次招待客户都是那些个老去处，没什么新意呢。”
“这地方是会员制哦，不过可以用他的。”蒋佳推了推身边的人，“对了，这位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顾岚，以前我搭档。这是许以恒，我男朋友。”
顾岚朝蒋佳飞了一个“你可以啊”的眼神。
“许董，久仰。这次还要多谢您帮忙。”
许以恒半天没答话，盯着顾岚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佳有些诧异，许以恒虽然冷清，但在人前向来礼貌周全，很少有这样发愣失礼的时候。
她推了一下许以恒，对方这才回过神道：“你好顾小姐，我们有见过面了。”
呃…
他…居然记得？
而且擦肩而过，应该不算见过面吧…
顾岚很难得地出现了静默状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大佬的话茬。
蒋佳吃惊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