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当姜念缓缓来到别墅门口的时候，抬眼间，立刻就看到了肖白。只见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一直望向外面，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你怎么在外面呀？” 姜念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吃惊地问道。
肖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她身后，问道：“子航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爷爷去世了。子航主动提出要陪他奶奶一个星期，所以我就把他留在那里了。” 姜念边说边进门。
“那我……” 肖白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然而姜念此时已经走进了门。肖白没有继续把话说下去，只是默默地转动轮椅，也跟着走进了别墅。
一整个下午，姜念几乎都没有下楼，一直静静地待在楼上办公。肖白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了好几次，每次都满怀期待地四处张望，却始终都没有看到姜念的身影。他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一丝失落。
到了晚饭时间，姜念终于下楼了。她刚走下楼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的肖白。她稍微想了想，然后站在客厅中央，对着厨房里忙碌的王婶大声地说道：“王婶，别等我吃饭了。我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你们先吃吧。”
肖白听到她的话，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她。姜念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不好意思啊，你们先吃，我开完会可能都八九点钟了，千万别等我。”
肖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姜念随即转身走上楼去，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动作已经被肖白尽收眼底。肖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到了晚上九点，姜念轻轻地往楼下走去。当她来到楼下时，看到客厅的灯都已经关了，四周一片漆黑。她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悄悄跑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吃剩的菜。
就在她认真查看的时候，厨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她有些吃惊地迅速回头看去，只见肖白正推动着轮椅从外面进来，原来是他替她开了灯。
“怎么不开灯呢？” 肖白问道，“不会是怕吵到我吧。”
“我看这都已经很晚了。” 姜念一副被抓包的样子，尴尬地说道。
“才九点，不过吃饭的话确实是晚了点。” 肖白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忙忘了。” 姜念看着他，眼神中有些心虚。
“菜都在餐厅桌上。” 肖白说完，便推动轮椅转身离开了厨房。他走到外面，把餐厅和客厅的灯都打开了，然后说道：“太黑看不清楚路，撞到就麻烦了。”
“嗯。” 姜念跟在肖白后面也走出了厨房。肖白的轮椅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姜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觉得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是仔细观察又不太像，她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个星期里，姜念的公司接了个项目，她忙得昏天暗地，几乎没有片刻停歇。在这段时间里，她基本上也没遇到过肖白和王婶。
周末的时候，姜念前往骆征那里，去接回了骆子航。骆子航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错，在回家的路上，骆子航忽然对她说道：“妈妈，我想去学校上学了。” 姜念听到这句话，一脚踩下刹车，满脸吃惊地看着他。
“妈妈，差点出车祸，你注意一点好不好。” 骆子航抱怨道。姜念赶紧看了看后面，幸好没有车跟上来。她将车靠边停下，打开双闪后，问道：“怎么忽然这么说呢？是不是你爸说了什么？”
“不是，爷爷去世后，我其实想了很多。死亡原来是这个样子，我想明白了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旅程，我之前很怕你和爸爸离婚，怕你们不要我，但是我现在不怕了。” 骆子航认真地解释道。
“为什么不怕了呢？” 姜念好奇地问道。
“怕也就这么回事，就像每个人都怕死，可是死亡也是必然的。既然一定会发生，还有什么可怕的。” 骆子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出年龄的成熟。
姜念没想到骆子航想了这么多，这么深，甚至比她这个大人都要清晰。她心中有些欣慰和感慨，眼泪忽然就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妈，你别这样，别哭啊。” 骆子航提醒她，“不过我去上学了，还有件事我放心不下。” 看着骆子航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姜念真是哭笑不得：“什么事？”
“我要是去上学了，肖老师怎么办？” 姜念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肖白怎么办呢？
“这个是大人的事，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骆子航主动要求上学，这是好事，而肖白那里，她得仔细想想该如何安排。
到家以后，骆子航一看到肖白，立刻开心地扑了上去，那模样就像是与久违的朋友重逢一般。“肖老师，我可是很想你的。” 骆子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我也是。” 肖白微笑着看着骆子航，眼神中满是温柔。“这几天没瘦哦，看来你在奶奶家吃的不错。” 肖白仔细打量着骆子航，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骆子航手放在下颚处打量了肖白半天，忽然说道：“可是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样，脸色不怎么好嘛。”
肖白不经意地看了眼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姜念，笑着说道：“臭小子，说什么呢。”
过了几天，姜念忽然在晚饭时间回了家。吃完饭后，她决定找肖白谈一谈。这是她自从那次喝醉酒后，第一次主动找肖白。
肖白看到姜念来找自己，很是受宠若惊。他坐在小房间里，微笑着看着姜念，眼神中满是期待。
“肖老师。” 姜念一开始的称呼就让肖白心里一震。他静静地看着姜念，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子航说他想去学校上课了。我最近观察他了好几天，确实，他的抑郁症症状减轻了很多。他和我说他已经停药好几天了。我想着要是能去学校正常上课也是一件好事。” 姜念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真的吗？我也发现了，他最近开朗了很多。去学校的话和同龄人一起是最好不过了。” 肖白有些激动地说道，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嗯嗯，我给他联系了一个学校，那个学校呢，是住校的。我问了子航的意思，他不介意。” 姜念有些犹豫，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说。
“子航喜欢就好，你不用顾及我。我怎么都可以，等子航上了学，我就搬回去。” 肖白微笑着说道，语气很是平静。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在这里住到新房子分到，现在回去你那里也很挤不是。” 姜念没想到肖白立刻要走，她显得有些慌乱，急忙解释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也不可能总住这里。” 说这话时，肖白的眼中有些伤感。“有过这么一段时光，我觉得很开心。谢谢子航。” 肖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谢谢你。”
姜念不知怎么从肖白房里走出来的，她的满脑子都是肖白要离开了。这个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事。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肖白的离开。
过了几天，姜念亲自把骆子航送到了学校里。她原本想着回家后和肖白说，让他先别走。然而，公司却突然有急事，她不得不赶回公司一趟。结果，等她再次回到家时，王婶告诉她，肖白已经走了，是他的家人来把他接走的。
姜念一下子呆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王婶叫了她好几遍，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他怎么也没和我说一声。” 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肖白等了你好久呢，但是天快黑了，他就先走了。他说会给你发消息的。” 王婶颇有些不舍得，“家里一下子就只剩我们俩了。” 王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惆怅。
姜念默默地回到了楼上，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她的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没有肖白发的短信。
她想了想，然后下楼，去了肖白的房间。房间被整理得很干净，肖白的东西全部都拿走了。她坐在肖白的床上，忽然想起了那天她喝醉了，肖白照顾她的情景。那些画面一一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
姜念就那样一直坐在肖白的床上，直到深夜，这时手机忽然亮了起来，肖白发了条消息过来：“子航妈妈，我回家了，你忙你的，谢谢你让我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钱就别给我了，家里那些无障碍设施的装修，后面还要拆掉都是要花钱的。给你添麻烦了。”
姜念看着手机和手机上陌生的语气，一时有些懊恼，于是随便打了个好，就发了出去，肖白也再没有发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