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添文是知道钟晚晚这姑娘有些个性的,但是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又怕她再受家里人欺负。
尤其刚刚钟晨晨在那儿故意诉苦又道歉的,章添文是真的怕钟晚晚又心软。
可是如今,钟晚晚这几句话一出口,她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她那个相看了八百个女人都不同意的侄子非得要和钟晚晚结婚。
这姑娘真不错。
钟晚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
钟晨晨咬了咬嘴唇,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赵艳娟扯着嗓门,“钟晚晚,你是要害死晨晨?你看看她为了你受了多少苦?我不管,你先把彩礼钱给我们,再说晨晨给不给你那两百块!还有,你得赔偿晨晨,晨晨这些日子受的苦就白受了?”
“就是,晚晚,你姐这些天都被这么成啥样儿了,你不能不管!你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就不让你出嫁。”
钟晚晚看着家里人这撒泼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笑。
她转身看着一旁的大汉,“唐大哥,劳烦,将他们都关到屋里去,等接亲结束再将人放出来。”
“得嘞,弟妹,瞧好吧。”
唐烈一招呼,兄弟们一起,直接将钟家所有人,两个人架一个,全都拉进了屋里。
尽管钟家人在那儿嗷嗷喊。
但是唐烈他们只是将人带进了屋,还上了锁而已,又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章添文本来想这么做的,现在钟晚晚的做法简直太符合她的心意了。
以至于她看钟晚晚是越来越满意。
赵艳娟她们在屋里怒吼,那个尖叫声,感觉要将嗓子撕裂。
“钟晚晚,你翅膀硬了,你放我们出去!”
“钟晚晚,你再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就去告你们!”
钟晚晚走到窗边,“告我?我现在是军属,你们辱骂军属,破坏军婚,等着吃官司吧!”
钟家人全都傻了眼。
钟建刚试探性地问道,“你……你和章团长登记结婚了?”
钟晚晚将钟家的户口本从门缝儿塞进去,之后都没理会他们。
钟晨晨将户口本拿过来一看,钟晚晚那页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她将户口迁走了。”
钟建刚蹙了蹙眉,轻哼一声,“死丫头动作倒是快。”
钟晨晨心如刀绞,钟晚晚怎么总有那么好的运气!
七点五十八分,门口的鞭炮声突然响起。
噼里啪啦,响彻天地。
紧接着,接亲的车队就到了。
章邵北一身军装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捧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
钟晚晚就站在那儿,看着章邵北大步朝她走过来。
唐烈在章邵北耳边说了几句话,章邵北往屋子里瞄了两眼,随后眼睛又落在钟晚晚身上。
因为钟晚晚娘家的特殊情况,仪式也都省略了。
连对女方父母改口都略过了。
章邵北将野花捧到钟晚晚面前,“晚晚,我来接你回家。”
钟晚晚扬起头,笑看着他,接过手捧花,“好,我们回家。”
章邵北一弯腰,将钟晚晚抱了个满怀,大步就朝外走。
“晚晚!”
徐淑兰在屋里喊了一声。
章邵北的脚步停顿一下,“你要去看看吗?”
钟晚晚本不想去的,但是一想到,这毕竟是原主的母亲,还是去吧。
她点点头,章邵北也没将人放下来,直接抱着人去了窗边。
“晚晚,你……你嫁了好人家,不能不管我们。你是我生的,是我养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你咋忍心看我们受苦啊晚晚?”
徐淑兰脸上满是泪水。
如果没有原主那些记忆,钟晚晚怕是会破防,但是……
“那我问你,我小时候没吃的,跟猪和狗抢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骂我没出息,猪狗的东西都要抢着吃。”
“我被奶奶冤枉偷拿了钱,被罚跪在院子里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破口大骂,说肯定是我偷了钱不承认,和别人一起骂我,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情。”
“我发烧差点儿丧命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和我爸商量我死了是扔乱葬岗好,还是埋了好。”
“我被人欺负,扔进泥潭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我故意招惹人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活该。”
钟晚晚的声音很低,只有钟家人和章邵北能听见。
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好像在叙述很平常的事情一样,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可是这些话听到章邵北的耳中,无异于针扎一样难受。
他怀里的姑娘到底是怎么样长大的?
徐淑兰脸上变幻莫测。
钟晚晚长叹一口气,“钟晨晨做了错事咎由自取,你们说她受苦。可是曾经呢?我受的那些苦,谁来替我承担?”
“邵北,我们走。”
章邵北看向徐淑兰他们的时候,眼中满是冷漠。
这一刹那,钟家人如坠冰窟,他们甚至觉得章邵北能杀掉他们。
“好。”
应了一声,章邵北直接将钟晚晚抱上了车。
随后,其他人将早上搬下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又抬了回去。
还有人高喊着新娘陪嫁,一件一件都数了个清楚,在不明所以的人眼中,给足了钟晚晚面子。
汽车慢悠悠地开出了大岭镇,唐烈也着人将钟家人的门锁打开,将人放了出来。
此时门口凑热闹的人群也已经散尽。
钟晚晚结婚,钟家不会准备人吃酒席的。
更何况,礼尚往来的事情,别人家有事儿,钟家也不去,谁又能来钟家随礼呢?
刚刚的热闹好像就是一场梦。
钟晨晨瘫坐在院门口,陈秀珍心疼地看着她,“晨晨。”
“妈,为什么?为什么晚晚嫁了那么好的人?”她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陈秀珍为了安慰钟晨晨,故意说道,“晨晨,妈最近也打听了,晚晚嫁的不一定好。那个章团长笑面虎一个,人面兽心的,心狠着呢。”
“那个章团长还带了三个孩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晚晚嫁过去也是给孩子当后妈的。都不是自己生的,那能一条心了?要我看,都是白眼狼。更何况,听说那个大儿子都十六了。晚晚今年多大,刚十九,大儿子十六,你看看,那能当儿子么?”
钟建勇走过来,“就是,要我看,那个章团长家里以后不一定怎么乱呢。”
陈秀珍继续说道,“还不止呢。我们还听说,晚晚嫁过去得跟公婆一起过。她那个婆婆你也见着了,一看就是个笑面虎,要不说儿子随妈,都不是啥好东西。两千块说拿就拿,我看就是个摆设,还真能给晚晚了?以后晚晚还不得伺候公婆?”
“还有啊,章团长还有三个姐姐,人咱们都没见到,但是听说都不是好相处的。大姑姐这么多,到时候有钟晚晚受的。”
“最重要的是,章团长长的那个模样,三十了,都没结婚,只有一种可能,怕不是男人那方面不行,要不哪个正常男人能三十还不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