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黑暗终局》第2章 再次询问
清晨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的时候，是一天的开始。乔晚意使劲睁开朦胧的睡眼，重复着洗漱吃饭的步骤，手忙脚乱的赶上将人挤成相片的地铁，向着警局出发。
到警局外面的时候，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乔晚意侧目看向他，眼神中充满厌恶。
“喂，看到校友，怎么那种表情呢？”身旁的人嘴角一翘，问道。
乔晚意头也不回，朝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我不认识你。”
第一次的相遇可能是厌恶，得知男生身份后又生出一丝赞赏与嘉许。乔晚意偷偷转头，看向依旧停在大门口的许墨，心里涌上一种异样的感受。
刚步入大厅，她就马不停蹄的向法医实验室跑去，询问尸检结果。
“赵姐，情况怎么样？”乔晚意看着床上已经清理好的尸体，又看了看坐在旁边淡定的吃着早餐的赵若男，讪笑着感叹道：“您的胃口还真挺好啊。”
赵若男放下手里的包子，戴上手套，翻动着尸体，指着死者的关节部位：“肿瘤。”
然后又将死者的上半身平放下来，大大小小的刀伤瞬间映入眼帘，乔晚意看着赵若男，低声问道：“多少刀啊？”
“整整三十二刀，凶器应该是至少长10cm的刀具，类似于水果刀这种。”赵若男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猜测，具体的破案过程，还得你们来。”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许墨温柔似水的声音：“姐姐，请问尸检结果出来没？”
乔晚意深深呼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许墨敲敲门，未等应答，就冲进实验室。笑意盈盈的看着赵若男，又问了一次：“姐姐，那个尸检结果出来没？”
赵若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递上一个文件袋，抱怨道：“给，我可是熬夜赶出来的，三顿火锅啊。”
乔晚意正要伸手接，已经被许墨抢先一步。她无可奈何的看着赵若男，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赵若男笑道：“破获了很多大案的研究生嘛，知道，他调来之前已经跟很多人打过招呼了。”
乔晚意睥睨一笑，心想，搞关系这一套还真是做的不错呢。然后就凑到许墨身边开始看具体检测报告。许墨见状，赶紧将已经看了一半的资料塞进文件袋，故作神秘：“师父那边等着呢，一起呗。”
她白了一眼，跟赵若男打了个招呼，便走出法医实验室，准备开会。将全部收集来的信息整理一遍后，召集起众人，站在小黑板前，乔晚意开始介绍整个案件的具体情况。
“死者，李国栋，年龄28岁，无业，死亡时间大概是6月19日凌晨到6月19日早上五点这个时间段。凶器推测为刀柄大概长10cm，刀刃长至少10cm的水果刀。死者的腹部，胸腔，心脏处均有刀伤，整整三十二刀，其中最为致命的一刀是在心脏处，其余就是腹部，伤害到了关键器脏，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亡。还有一点，死者患有恶性骨肿瘤，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骨癌。”
乔晚意顿了顿，继续道：“经过勘查，死者家中被全部清洗过一遍，在卫生间发现了一枚不同于死者的指纹，衣柜内有一件全新的内裤，上面也只有死者的指纹。其次，死者的右手有佩戴戒指的痕迹，但却没有接到任何女性的报案。关于凶案现场的血迹DNA检测，还在继续中。大概的情况也就这些。”
坐在会议桌上的李国栋点点头，大声示意乔晚意：“报案人的情况也说说。”
乔晚意点点头，将马明的照片贴到案板上，开始介绍。
“报案人马明，年龄24岁，是和硕财税服务有限公司的职员。声称在6月20日凌晨到早上五点仍能听到被害人家中有声响传出，并且与之发生冲突。但我昨天走访了隔壁的租户，并没有这一情况的反映。其次，隔壁租户有人反映在6月初到死者死亡前几天，被害人家中一直有吵闹、摔东西的声音传来。”
正在认真思考的许墨出声问道：“吵架声音是男是女？”
乔晚意看着他难得正经的样子，不经意之中微微笑道：“声音很模糊，但偏向是一男一女。”
她介绍完之后，找了个凳子坐到范建国旁边，继续下一步的讨论。
“小意，你有什么看法？”范建国出其不意的问道。
乔晚意愣了愣，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道：“据房东讲，死者刚搬来这儿两个多月，房租是以半年支付的，在现场也没有发现通讯工具，现在还在安排社会关系的调查。”她将头发简单的束成小马尾，有点疑惑的说道：“现在看来，整个案件中唯一与他有过交集的似乎就是马明了。”
范建国问道：“房东的嫌疑排除了吗？”
“房东居住在和廊亭街区，离死者居住的小区极远。那附近的整栋出租房都是房东的，据其他租户说，房东为人和善，房租也很便宜，我想他确实没有作案动机。而且房东家里有一个老年人要照顾，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案发当晚又正好是周六凌晨，还要照料孙子，很难脱开身。”
许墨听到此处，皱了皱眉，看着她，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跟报案人脱不了干系？”
乔晚意将耳旁耷拉下来的头发简单的捋到耳后，眉头皱起，一边摇头一边说了句：“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就很古怪。”
许墨笑道：“看来很有必要去见见这个人啊。”
片刻之后，许墨跟乔晚意出现在了案发现场附近。他主动向范建国请缨，以增进同事关系为由，要求跟乔晚意一起继续对报案人进行调查。其实早在第一次接触马明后，范建国就安排人对马明进行了监视。
乔晚意自然地走到巷子口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旁，敲了敲车窗，将手中拎着的大包小包的零食提起来，笑着道：“李哥辛苦啦，同志们辛苦啦！”
车里的两人把脑袋探了出来，回应道：“为人民服务。”
乔晚意看清车里情况后，朝着小区的方向看了看，说道：“他们两个还在里面？”
车内被乔晚意唤作李哥的人顺手扯开一包牛肉干，说道：“没什么情况，这两天几乎足不出户的。”
乔晚意叹了口气，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难道真的是我想错了？”
愁眉苦脸之际，身后的许墨拍拍靠在车窗旁边的她，安慰道：“先别下结论，去看看再说。”
车里的两人惊呼起来，满脸八卦，脸上显示出一种略为欣喜的神情，暧昧的说道：“呦，我们警队的小花终于嫁出去了？”
乔晚意咬牙切齿的骂道：“闭上你们的狗嘴吧，吃的还堵不上。”而后转头看向身后的许墨，见他一脸谄媚的看着车内的两人，头也不回的向着房子的方向走去。
许墨看着她的盈盈背影，向着车里的两人笑道：“李哥，谢了啊。”
车内两人打闹着，示意他立马跟上去。其实早在来刑侦支队之前，许墨就已经利用自己的身份与名气，将乔晚意所有的情况打听清楚，唯有她一人不知道而已。两人的渊源其实早已开始。
两人来到马明家门口，礼貌性的敲门进屋，许墨四处转转，在厨房跟卫生间停顿许久。乔晚意注意到，马明的脸上无意的出现了一丝焦急的情绪，只是一刹那就消失不见。许墨礼貌性的接过马明递过来的水，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对面坐着的人，许墨上下打量着，不经意的扫到他开着耳洞的耳垂，手上无名指戴着的戒指，笑着问道：“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别紧张。”
马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顺势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脸朝向另一边，说道：“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啊？”
许墨没有搭话，只是玩味的看着马明，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水，道：“你这戒指是对戒吧？”
马明一时间愣住，眼神到处乱瞟，而后彻底不看两人，问道：“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乔晚意讪笑道：“只是问问，你如实回答就好。”
见无法辩驳，马明低头看着右手的戒指，不停地抚摸着，片刻以后，他抬起头，眼神悠远悠长，道：“已经过去了，分手三个月了。”
许墨看着屋内的装饰，继续问道：“你很爱干净啊。”
“我有洁癖。”他厌恶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说着。
乔晚意看向被怼的哑口无言的许墨，心里闪过一丝惬意，下意识的平复一下情绪后笑道：“那我们确实打扰了，你多担待啊。”
许墨转过头，瞅了我一眼，继续问道：“6月20日凌晨，他有对你的谩骂做出反应吗？”
马明愣了一下，反问了句：“什么？”
乔晚意看了眼许墨，解释道：“你报案后我们对你进行过一次询问，当时你提及到，在凌晨到早上五点的时间，听到死者家中传出了声音……”乔晚意试探性的问道：“你还记得吗？”
马明看向眼前的两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们怀疑我啊？笑话。”而后他直起身，直挺挺的看着许墨，道：“自然是记得，只不过我当时迷迷糊糊的，记不太清而已。”然后他解释道：“对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许墨点点头，迅速将手上的记录本合上，拉着乔晚意起身，说道：“那今天打扰了。”说罢便拉着乔晚意向外走去。
乔晚意诧异的看着他，也没挣脱，任由他拉着。一路上又留意了仍伪装在小摊点的两个同事，继续查看了附近的监控情况。可惜的是，这个小区较为低档，监控设施不怎么完善，其余同事还在筛查附近街区的监控，情况极为复杂。
忙碌了一上午之后，两人赶回警局，乔晚意仍坐在会议室思考她口中所谓的“奇怪的地方”，许墨见状，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他的举止表现有点偏向女性化。从房子里的整个基调，到他的穿衣打扮，以及梳妆台前各种各样的护肤品，耳饰，甚至垃圾桶里还有被扔掉的口红等。”许墨郑重的说道：“他可能就是李国栋的女朋友。而关于发生争执的话，实属画蛇添足了。住户既然反映可以听到之前的争吵声，那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争吵声又怎么能听不到？他的证词里，处处是漏洞。”然后又对乔晚意给了很大的肯定：“怪不得你觉得奇怪，挺厉害啊。”
乔晚意惊讶的叫出了声，既感慨于他的认真细致，又感叹到案件的不同寻常。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面对许墨，一字一句道：“对了，我特意问过房东，李国栋是今年四月初搬来的，马明是四月中旬，几乎前后脚。”
他点点头，又陷入了思考：“现在看来，最重要的就是凶器跟杀人动机了。”
她看着眼前的男生，浓密的睫毛时刻扑闪着，眼睛大而有神，浑身散发着优雅而又活泼的气息。看的出了神，不忍打扰，便蹑手蹑脚的走出会议室，准备向师父报告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