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西弗勒斯斯内普和时间领主》第4章 第二场婚礼
星落数不清这是她多少次站在这个地方远远眺望了。从这个视角看过去，教堂的红砖房顶的尖遮住了金橘色的晨曦，教堂的花园种满了白色洋桔梗与猩红的玫瑰，黑白相间的砖瓦从星落脚底直直铺到教堂正紧闭的大门。
她的心跳的很快，双手紧紧攥着白色的礼服，嵌着一圈好看的珍珠的裙摆被捏得卷起。
“你很像你妈妈。”
“因为这是妈妈的婚服。”
星落强装镇定地反驳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父亲。西装革履的父亲转身站在她面前，抬起手臂替她整理挽起的黑色长发上面戴着的花环，花环很漂亮，镶着一圈白色的洋桔梗，显眼得似乎还长在泥土里一般，花环尾部缝了柔软的蕾丝一直垂到裙拖上。
婚纱既没有多贵重的珠宝也没有多精致的刺绣。露肩领线上纹了一圈桃金色纹样，胸口装饰了两层轻飘飘的蕾丝，丝尾点缀了几颗细小的珠宝，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裙撑撑起了被两瓣织锦包起的夸张蓬蓬裙，裙摆拖地，由身后两名花童举着。层层蕾丝叠加盖住臂膀，露出的好看小臂也戴上了镂空雕花的白手套。
父亲疼惜地收回手，直视她琥珀色的眼睛，初生的太阳是最温柔不过的了，它懒洋洋地照在星落的脸上，好像在亲吻她的脸颊，风也徐徐吹过来了，星落两鬓被特意卷起修饰脸庞的碎发也轻轻地动了。
“你很像妈妈，我敢打赌，如果我不同意让你嫁给那个老教授，你会同他私奔吧。”父亲并没有用疑问句，而是肯定地陈述着这个事实，星落也没有回答他，而是用那双被太阳照地像蜜糖罐子一般的眼睛盯着他。但眼神是比语言更加坚定的回答，父亲紧紧抿着的嘴角抬起，双眼却慢慢红了。
星落知道，他是看到了故去的母亲。她一直都知道，父母的感情深沉而热烈，所以她才一定要在他们曾经结为伴侣的地方，穿着母亲的婚纱进行一个充满仪式感而又重要的事情。除了这里，她不愿意再去任何地方，就像是除了斯内普，她无法再看到任何人一样。
铛铛铛——
教堂的钟声响了三声，乐师开始奏乐，大提琴沉沉的声音低低的，慢慢的，三角钢琴的声音像是一个负责开门迎接的年轻骑士紧跟其后奏起，随后音树、碰铃、小提琴响起，安静地沉睡在初日下的教堂变得热闹，屋顶的白鸽扑棱着翅膀起飞，钟声不停。按照约定，新娘要入场了。
父亲脱下手套，无比绅士地背手低头朝她伸出脱去手套的掌心：“我们该走了，我的蜜糖。”
“我们是该走了。”星落深吸一口气，落落大方地伸手搭在父亲的手心上，一手提着裙摆，沿着黑白色的砖瓦上的红毯，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紧闭着的尖顶圆形的褐色大门。
今天这个教堂的大门只为美丽漂亮的新娘打开，管理钥匙的修女哈腰低头将大门推开，第一个映入星落眼睑的，是站在教堂那一头正对着她的斯内普。
半透明的17扇落地窗上刻着繁琐精美的巴洛克风格花纹，教堂的穹顶是一张张漂亮的壁画。缕缕晨曦从落地窗透进使得教堂明亮和暖，每一个角落都有一架烛台，烛台披着挂有金色穗的红色锦布，上面点着一簇又一簇大小不同的蜡烛，烛火跳跃着跳跃着照亮了每一个宾客的脸。
星落觉得从教堂大门到圣台这小小一段路太长太长又太短太短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牵住斯内普的手掌，却又舍不得放开父亲宽大厚实的手。满腔的爱意与不知所措将她填满，几乎是看到斯内普那一刻，情绪纷纷宣泄而出将她眼眶都染红了。
她颤抖着吐气吸气，强压下心情一步一步地走到深爱的男人面前。
教堂前来的宾客有很多人——同学、师长、家人…星落走得很慢，她的余光打量到每一个人。她看到麦格教授了，最先想起的就是他们的初遇，她曾在霍格沃兹礼堂对这个老教授一见钟情了。她喜欢这个教授，从一开始便是，无论时间回溯多少次，无论未来是怎样的结局，斯内普都是一个值得她一次一次飞蛾扑火地去拯救、亲吻的人。
她看到了哈利波特三人，她想起了很多与这位脾气古怪的老教授的悲欢喜怒。这位老教授是位心口不一的男人，也恰好是位不擅长将感情宣之于口的男人。但是她明白斯内普对自己的爱意与忠诚，同样的，斯内普也一定是这样深深地相信并爱着他。
星落牵着裙摆，她甚至有些害怕起来，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她害怕她清醒过来之后她还留在那里，那个永远失去他的时空，那个他为了莉莉甘愿去死的时空。她无法接受失去这个男人这一事实，这比他爱上别人还要让她痛苦千万遍。
演奏的声音愈来愈快，音乐即将进入高潮，所有的乐器声音叠加在一起为这场婚礼进行一个奇妙的加冕。她不断地回忆想起…不断地确认她是否从头再来，是否真的拯救了这个男人，从最初重来的蒸汽火车到炮火声中的接吻，她悉数回忆。
“你在紧张吗？”
啪嗒——
她被斯内普极其强硬地牵到面前，斯内普那双一向傲慢的双眼此时无比坚定地看着她。
是真的…
所有的回忆都被打断，眼前的爱人太过于强势，使得她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想别的什么东西了，满脑子都只有这个念头。
亲爱的老教授声音又沉又轻，因为矮腰的原因黑色的细发垂在眼角，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星落，将星落从无边无际的回忆忏悔中强硬拉回。星落被迫仰头看他，在圣台背后有一扇最大的落地窗，背后是初生的太阳，晨曦从落地窗照进来，将背光的斯内普照得像个降世英雄。
星落由衷地笑了，长长的睫毛细微地颤抖着，她说：“我想你也一定会跟我一样的，老师。”“No，小孩。”斯内普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投给她最后一个目光后转身面向圣台，牵着她慢慢地、一步一步上了矮矮的楼梯：“我更多的是迫不及待，那扇门打开得太慢了，你应该跑过来。”
三阶矮矮的阶梯，星落走得很慢，那位走路一向跟做事风格一样雷厉风行的老教授每上一个台阶就侧头看他的新娘，就跟所说的一样，他非常着急，急到忍不住破门而出自己将爱人带到牧师面前直接进行这繁琐无比的结婚仪式。
不过天知道他这份小小的心思被女孩知道之后，会被怎样嘲笑，所以斯内普发誓这是他会带进棺材的秘密。
见证过几百场婚礼的神父捧着书目光迎接着这对特别的新人从台下走到自己面前，他的目光从他们相互拉紧的手看向抿紧嘴唇的斯内普。神父背对着神，或者说他在神的指示下，替它见证这对新人的结合。
神父低头念出书本里的文字询问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此女子为妻，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中。”
他的声音在空灵的教堂里久而不散，他接受神明指引质问斯内普是否做好准备迎娶、陪伴、补偿他曾错过的小女孩。
“你愿意爱她、抚慰她、尊敬她。”神父的声音不卑不亢，却比演奏的音乐更大声更清晰，声音消失的方向是他们的正头顶：“无论病痛安康，不离不弃。”
此时不是神父在问，而是神明在问西弗勒斯·斯内普。
“直至死亡吗？”
“I will.”斯内普的回答掷地有声，琥珀色的眼睛被烛火照得发亮，里面盛着的全都是坚定与热爱。可惜星落此时此刻看不到，否则那一定是值得她收藏一生的喜爱。
神父又问：“星落·季，你愿意在这个神圣的婚礼中接受此男子为夫，一起生活在上帝的指引中。”
星落急不可耐地张嘴，但没能说出的我愿意被神父打断了。她紧了紧提着裙摆的手失笑于自己的迫不及待，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
“遵从他，侍奉他，爱他，尊敬他，无论病痛安康，不离不弃。”
“直至死亡吗？”
“I will.”
几乎是神父的话音刚落，星落就回答他，声音中满满的催促意思使得斯内普忍不住勾起食指搔挠她的手心以做无声嘲笑。
“OK.”神父抬头，将书本递向斯内普：“以神父之名，我宣布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结为夫妻。”
钢琴高了一个音阶，教堂的钟像是得到了什么喜讯一样敲得响亮想将这件事告诉神明，宾客脸上扬起的笑容，花童小小的笑声，还有她与她的丈夫替彼此戴上的那两枚戒指都像在祝福她，祝福他们。
“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鸽子可能掠过窗外，留下一抹剪影，大抵它们也想见证这场婚礼。老教授对自己说的这句悄悄话被听到了吧，星落迷糊地这样想着，但她的思考也就到这了，因为下一刻。
在这么多双眼睛里，在欢呼起哄声中，她被丈夫轻轻地吻住。
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到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