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3章

蒋文柏从外面走进来,面上带着欣赏的笑意:“说得极好!妇女能顶半边天,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可以做!”

看到蒋文柏,又听到蒋文柏在夸洛洛,马师傅的身子剧烈地抖动起来。

他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说,将头垂得低低的。

“这辆车子,现在是修好了吗?”蒋文柏走到车旁看了一眼。

洛洛点头:“更换火花塞后,已经恢复正常了。”

蒋文柏看了一眼马师傅,皱了皱眉:“我会和市里打报告,取消购买发动机。”又冲着洛洛笑,“李美华同志,你又替国家挽回了一笔上万元的损失。”

赵中意在一旁昂起头:“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嗓门那么大,说我们修不好!谁说我们人民群众修不好啊?我们人民群众的力量多大?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对,”蒋文柏颌首,笑意盈盈,“人民群众的力量最大。”他与身后的人说话,“这位就是你要找的李美华同志。”

洛洛这才发现蒋文柏身后站着一个清瘦的男人。

男人走上前,冲着洛洛伸出手:“你好,我叫欧阳夏,是赵卫庆同志的同事。”

“同事?”洛洛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赵卫庆的同事,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我们是来关心烈属的。”欧阳夏冲着洛洛笑了一下,“不知你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组织帮助的。”

听到组织竟然派人来关怀洛洛的生活,那个马师傅是真的吓到了,他将身子缩成一团,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他。

“没有,一切挺好的。”洛洛笑着摇了下头。

欧阳夏笑了笑:“能不能领我们去你家里?我想拜访一下赵老爷子。”

“当然可以。”

洛洛又与蒋文柏道了别,便和欧阳夏一起坐车回去。

蒋文柏将他们送到县府大院门口,目送他们的车子远走,这才收回目光。

“首长,那个马师傅……”小张走过来,低声询问蒋文柏。

蒋文柏敛下眉眼:“让他写份检查!简直乱弹琴,只是该换个零件,竟然敢说是发动机坏了。”

小张点了点头:“我早就瞧他不顺眼了……仗着自己会修……”

蒋文柏瞪了他一眼:“你瞧谁不顺眼?说话要经过脑子。”

小张垂下头,立正:“首长,我错了。”

“谨言慎行!”蒋文柏拍了拍小张的肩膀。

……

坐着汽车回到赵村大队,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家里传来赵老太的骂声和娃的大哭声。

“……你脑子是有坑?那是娃的奶,你竟然给狗蛋喝?”

王凤的声音也传来:“那狗蛋来家玩,总不能啥也不给吃吧?说到底狗蛋也是你亲重孙呢。我不好叫人说我的闲话,说我偏心……”

狗蛋是赵添禄的大孙子,赵国庆与黄春彩的儿子。

赵老太被她气得眼晕:“屋里还有点麦芽糖,你给狗蛋吃不就行了?非得把娃的奶给狗蛋喝?”

“现在娃饿的直哭,你说咋办吧?”

王凤就不说话了。

“我看你就是想把我气死!”娃的哭声越来越大,赵老太气得直跺脚。

听到娃的哭声,洛洛母子连心,冲欧阳夏说了一声抱歉,就冲进院。

“奶,我回来了。”

听到洛洛的声音,娃的哭声更大了。

洛洛自赵老太手里把娃接过来,往自己屋里走去:“我去喂娃。”

用意念在超市里给娃冲好奶。

娃一接触到奶瓶,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又收拾了一下,走出屋,就听见王凤已经和欧阳夏哭诉上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卫庆养大,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留下我这个寡母可怎么活呀?一家人欺负我,连早饭都不让我吃。”王凤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嚎哭。

赵老太冷着个脸,气得嘴唇直哆嗦。

欧阳夏有些尴尬,想劝王凤又看到赵老太脸色不好,只是坐在那里抽闷烟。

洛洛抱着孩子走出来:“睡到十一点起来,吃啥早饭?留着肚子吃午饭不好吗?”又将孩子递给赵老太,“奶,我和妈去烧点水,让同志们喝。”

洛洛横了一眼王凤:“走啊,去烧水。”

王凤不敢在洛洛面前撒泼,委屈巴巴地站起来,却又不想干活:“我去喊你爷。”

“还用你喊?你中意叔已经找人去喊了,去烧水去。”赵老太觉得这辈子遇到最大的坎就是王凤。

这种人你和她生气吧,人家一点都不知道气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和她生气吧,她能把你气得肚子疼。

一个字,傻。

两个字,无脑。

三个字,缺根弦。

四个字,没心没肺。

王凤哦了一声,嘟着个嘴往厨房走去。

王凤一走,场中的气氛终于正常起来。

欧阳夏关切地询问了一番赵老太的身体,赵老太一一作答。

不一会,赵多福和赵添禄都回来了。

听到组织来人看王凤和洛洛,赵添禄眼中流露出一抹羡慕。

“既然人到齐了,那咱们拍张全家福吧。”欧阳夏提议。

一听到要拍照,赵添禄立时整了整衣服,又抿了抿头发,就站在赵多福身后。

王凤也急忙跑进屋换了身新衣服。

一番闹腾之后,大家各自站好。

就在大家以为都拍完的时候,欧阳夏又笑盈盈地:“我们单独拍一张爷奶和娃的。”

欧阳夏叫王凤和洛洛站在赵多福和赵老太身后,赵老太抱着娃。

咔嚓一声,镜头将照片记录。

赵添禄激动不已:“我把家里的人都叫来,再拍一张大的全家福。”

欧阳夏笑容淡淡的:“这一张就够了。”

“不是说全家福吗?”赵添禄不解了,“我家里的人都没过来,咋能算全家?”

“大伯不是直系亲属。”欧阳夏不看赵添禄,笑着与赵多福说话,“照拍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欧阳夏从车里往下拎东西,瓶瓶罐罐的,看起来极多。

“这些是给娃吃的,这些是给两位老人家补身体的。”

欧阳夏看了一眼赵添禄,又看了一眼洛洛,当着赵中意的面说了一番话:

“赵卫庆的工作,只允许他的孩子赵前进顶替。如果发现有人顶替烈士遗孤的工作,我们会追究责任。”

“烈士为国牺牲,烈士的遗孀与遗孤,受国家和法律的保护!但是这个优待只给烈士的直系亲属,不是直系亲属不能享受。”

“发现有欺负烈士遗孀和遗孤的事情,请及时向我们反映!如果触犯法律,坚决判刑。”

说到这里,欧阳夏故意看了一眼赵添禄。

赵添禄的脸蓦地一下红了起来,脸色难堪。

洛洛心中一动,难道欧阳夏已经知道家里为了这个工作差点把她逼死的事情?

是特意替她出气的?

如果她不穿来,欧阳夏发现原来的洛洛被逼死,会做何感想?

赵中意听了这话,有些羞愧:“是我们工作没做到,让烈士家属受委屈了。”

“现在还不晚,以后注意保护烈士家属就行。”欧阳夏站了起来,“以后每年都会有人来看望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讲。受了委屈,也可以向我们提。”

一家人就都站起来,送欧阳夏等人离开。

目送车子走远,赵多福看了一眼赵添禄,哼了一声:“丢人不丢人?脸被打的疼不疼?”

赵添禄想要跟着一起回去,可是又抹不开那个脸。

最终只能红着脸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张翠花有些焦急地看着他:“你有没有和油田的同志说,让国庆顶替那份工啊?”

赵添禄想起欧阳夏说的‘大伯不是直系亲属’和‘抢工作判刑’,应该就是特意说给他听的,特意警告他的。

又是羞又是怒:“整天就知道抢别人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啥叫丢人?那工作是娃的,和你儿子有啥关系?”

“不要脸的玩意儿!”赵添禄哼了一声,甩手进屋。

“你说啥?你骂我不要脸?”张翠花嗷的一声冲进屋。

屋里,又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架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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