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4章

盛怀安听完温婆子回禀,略一沉思,道:“大奶奶心里委屈,行事难免带着情绪,我去劝劝她。既然母亲心情不好,你们就小心伺候着,别再惹她老人家生气。”

温婆子张着嘴,“啊。”

姜氏藐视夫人无礼在先,大家还指望你劝夫人别生气呢,结果你反倒要去劝姜氏别委屈!

她想一想盛夫人听到这话的心情,就一阵子心酸。

养儿子真是不行啊,漏风。

可这话也只敢藏在心里,不敢对着盛怀安说出口。

温婆子一走,盛怀安立即打开衣柜挑出一件月白色锦袍穿戴整齐,对着镜子照了照,不由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女子被人欺负的时候,往往是最脆弱的时候,他现在去安抚姜棠,一定能化解她的怨气,重新对他言听计从。

等他完全装扮好,又过去小半个时辰。

夜色渐深,盛家各房都熄了灯火,沉入梦乡。

“啊!啊——”

木樨苑卧房里传来两声惨叫。

随后阿弩惊天动地般响亮的嗓门喊起来:“有贼!”

隔壁耳房的侍女们脚步匆匆,举着蜡烛灯台冲进来。

“哪来的毛贼?”

“拉他见官!”

“打死他!”

躺在地上的盛怀安腹痛难捱,听到这些话脸皮子一抽,险些绷不住哭出来。

“别打,是我!”

阿弩接过白薇手里的铜鎏金莲花座灯台往地上一照,觑着眼问:“你那厮是谁?”

“是大公子。”姜棠慢悠悠系好袄子,掀开帐幔下床。

敢半夜闯入她卧房,还没人拦着的,除了他再无别人。

今日她四处奔波,格外倦乏,早早洗漱后歇下了。

阿弩照旧睡在门口的罗汉床上值夜,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拨拉屋门,蹑手蹑脚往卧房摸过来。

姜棠睡得沉,阿弩却极警醒,觉察到此人身形似是个男子,想都没想飞身就是一脚——

夜黑风高,上京城五品官吏之家竟有贼人混进府中,这可不是小事。

传出去,姑娘的名声尽毁。

因此这一脚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几乎把盛怀安踹得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他噔噔噔后退几步撞倒了床榻边的四折曲屏,一人一屏叮叮咣咣往后移了好几尺。

此时,阿弩看着盛怀安惨白的脸,心肝一抖,悄悄往后撤了两步。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大公子扶起来?”

姜棠似乎没看清盛怀安的脸色,不以为意地吩咐侍女把他扶到椅子上坐着。

然后也不让盛怀安开口,直截了当道:“我累了,想早点歇着。夫君若是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来。”

盛怀安捂着胸口揉了几把,动了动眉梢。

这种一次两次被人撵出去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他再三承诺不会让虞氏威胁到她的正妻地位,怎么还这样冷淡呢?

到妻子房里睡觉居然被侍女打了… …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他的里子面子都要丢光了。

盛怀安干脆也不啰嗦,道:“我今晚歇在你屋里,去理铺盖吧。”

洞房花烛夜都不肯留宿,今晚要在这睡?

此话一出,白薇阿弩们惊得掉了下巴,不知道今晚的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

姜棠则捏着帕子微笑。

这么说,你是来找不痛快的?

“白薇,你去柜里取一床新铺盖。”

“阿弩,你去小厨房热一盏银耳莲子汤、一碟茶果子,大公子读书读到这会子,想必饿了。”

这还差不多!

盛怀安面上带了微笑,拂了拂月白色锦袍上的灰脚印,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

姜棠一直气他不肯在木樨苑留宿,只要他同意在这歇着,立刻热情起来!

“棠棠,不必太麻烦。夜里吃多了容易积食,咱们少用些汤水暖暖身子就行。”

盛怀安拉着姜棠的手,把她拽到身边坐好,少女的手柔嫩细滑,令他摩挲数次不忍放开。

虽说两个人已做了两个多月夫妻,但同房而眠还是第一次,他总不好直接把美人抱到榻上硬来。

大家一起吃些宵夜聊聊天,热络一番气氛才有趣味。

这人真是没脸没皮啊。

姜棠强忍着浑身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轻轻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

“这些银耳是上年宫宴时,我阿爹从圣上手里讨得的一小篮赏赐,有调理身体、延缓衰老的功效。夫君你读书辛苦,等会儿多用些补补身子。”

银耳又称长生菜,是皇室常用的珍馐美味,备受贵人们的追捧,盛怀安何曾见过这些?

他认为姜棠果然还是在乎自己的,虽嘴硬口厉,但一举一动十分体贴。

一高兴,连腹痛都忘了。

不多时,阿弩热好汤水端过来,把食盒往桌上一撂,火烧屁股似的跑了。

“这丫头,做事惯是毛毛躁躁的。”

姜棠扬唇笑笑,温柔地对盛怀安说:“夫君稍等片刻,我去取些雪花糖放进去调味。”

糖水自然是又甜又滑才好吃。

盛怀安吃着姜棠亲手加了糖的银耳莲子汤,只觉心头也好似这碗甜汤一般甜蜜。

一刻钟之后,姜棠歪头打量着歪在圈椅上昏睡过去的男人,松了口气。

吃绝户的混账羔子,说几句甜言蜜语就想和她同房?

必须不行啊,除非她是个傻子。

姜棠作为太医院院令的独生爱女,虽不懂如何看病诊脉,捏几个迷魂药丸的本事还是有的。

姜尚柏从不反对女儿学这些。

毕竟女儿家身娇力微,若是婚后女婿令她不痛快,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怎么好?

不如亲手喂他吃几个小药丸解解气气,还省得为难侍女们动手。

得了清静的姜棠,重新爬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又想:魏烻此刻正在做什么?

像他这样出身的贵人,想要什么只需勾勾手指就行,大约是没有可烦恼的吧。

她并不是关心魏烻,主要是发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生气,把她阿娘救出来。

窗外月色如银,被认为没有烦恼的魏烻同样躺在床上睡不着。

黑暗里,他一动不动瞪着床顶的承尘发呆,眼前晃的全是那人的影子,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枉他自诩英武美貌,却败给了盛怀安那只弱鸡!

翌日天还没亮,魏烻就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去敲东厢房的门。

“游缙。”

今日衙门休沐不必早起,睡梦中的游缙正在喃喃呓语,听到魏烻的叫声打了个哆嗦。

昨晚打扫衙门的茅厕到半夜,天知道他有多累!

趴炕上歇了半宿都缓不过劲来,好不容易睡踏实又被主子叫醒… …

他不甘心不情愿地扒着门框,探出一颗乱蓬蓬的大头,看了看尚没露出晨曦的东方——

“二爷,有什么事?”

实话实说,他现在也觉得主子有点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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