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三年,我与沈蝉雨和离。
外室抚着肚子,柔弱地坐在王妃轿辇之上,娇滴滴对着我笑:“多谢姐姐成全我与王爷。”
我知道,沈蝉雨实在是太想要一个孩子。我和他成婚七年,始终未有身孕。
所以,他在王府外,悄悄养了宋娇,不到三月,便成功怀上了孩儿,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如愿以偿。
和离当日,我冷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恩爱,只留下一句:“夫君,其实不能生育的人,是你。”
1.
我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面前的两个人炸的脸色青白。沈蝉雨忙不迭来拉我的手:“岁岁,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连忙躲开他,不让沈蝉雨摸到我的衣裙半分,他的手落空,只得慢慢收回。
我心底是万般难受,如坠冰窟。
曾经我深爱的人,许诺永不负我之人,还是背叛了我。
“我顾及皇家颜面,多年来一直替你背负着骂名。不料多年真心换来这般结果。可笑,可笑……至于结果,你叫来御医,一测便知。我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宋娇不曾料到我会当众揭开这层丑闻,顿时慌了神,跪倒在地:“妾身从未做对不起王爷之事,请王爷明察。”
沈蝉雨伫立在原地,未曾理宋娇,只是一双如深潭的眸子静静看着我。
我转身抬脚欲走,身后传来沈蝉雨的声音:“岁岁,是我对不住你。”
他当然对不住我,我十六岁嫁他为妻,利用母族势力,帮他在
前朝
一路扶摇直上,仕途顺遂。
我自幼跟着阿父在北荒长大,最擅长马背上骑射之术。
竟也为他,收敛住了性子,学习料理后宅,把王府料理得井井有条。
我自诩成婚多年,夫妻恩爱,到如今看来,竟然成了一场笑话。
出门的那一刻,心脏疼得像是被人揪起来,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
我强忍住眼中的酸涩,快步上了轿辇,去了长公主府。
当今皇后是我的亲姨母,长公主月宁不仅是我的表姐,更是我闺中密友,稍长我几岁,未出阁前我们便无话不说,出嫁后也常到公主府小住。
见了月宁,我心中的委屈一瞬间像山洪爆发,扑进她怀中哭起来。
月宁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边哄边问我缘由。
听到我与沈蝉雨和离的消息,月宁气得摔烂了茶盏:“九哥他如何敢欺负你,我马上找父皇,削了他的爵位。这些年若不是有你的扶持,二十多个皇子,父皇哪里能注意到他。真是养了头白眼狼!”
我拉住她:“月宁,他将所有地契和铺子全都给我,连同王府里的银票,珠宝首饰一并划给了我。如今只空有个爵位。他净身出户,我和他,算是两清了。”
月宁这才停下脚步,坐回我身边叹道:“你呀!从前就脑袋一根筋挂在他身上,又心软,才会让人白白钻了空子。”
“不过,你们成亲七年,九哥出了名的宠妻,他的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不像是假的。”
我只能苦笑:“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真的。”
2
我跟着阿父在北荒长大,及笄之时,京城中的姑母传来消息,接我回京城。
阿父与我都知道,我该嫁人了。
我的姑母是太清国最尊贵的女人,父亲是战功赫赫的镇北侯。按照阿父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太子,没人能配得上我。
但彼时我还年幼,不懂皇权间的势力纠葛,完全没把成亲的事情放在心上,到京城后,整日拉着月宁翘了夫子的课,我俩游山玩水,骑马射箭,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