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丝丝甜意蔓延。 以至于唐寅生接起电话时，眉眼染笑。
“彦君，什么事？”
唐寅生难得的温柔，倒让佟彦君一时愣住。
片刻，他才响起打这通电话的初衷，“小舅舅，不管怎么样，乔小姐是我带去晚宴的，我把她落下了，很不礼貌。小舅舅，你要是不忙，记得把乔小姐送回家。”
屈起的手指勾缠乔漾散落的一缕发丝，他说，“你放心。”
乔漾忽然嗅到危险的气息。
在他应付佟彦君时，她突然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趁他微怔，她弯下腰，猫儿似的离开了。
唐寅生盯着那浅浅的牙印，并没有追。
——
两天后，杂志社。
乔漾做完最后的检查，将稿子发给主编。
然后，她请了半天假，最后一次，为去民政局和喻知义纠缠。
那晚闹成这样，他们早就无可挽回，但喻知义开始闹失踪。他不接她的电话，甚至不在公司、不回别墅。
她太了解喻知义了，他就是想用这样幼稚、可笑的事情逃避离婚这件事。
如果不是她想彻底把这个人从生活中抹去，她也觉得，拖着无所谓。
乔漾裹上大衣，漫无目的走在街头。
忽而飘雪。
她没有大伞，脚步依然轻慢。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街角的咖啡厅。
因为装潢清雅，毗邻学校，所以这里是约会圣地。学生时代，虽然是喻知义追的她，但是他的野心是争夺喻氏集团。因此，她点头后，他更爱的地方是图书馆，一待就一天。
乔漾也不是恋爱至上，喜欢他上进，也喜欢提升自身。
大二的圣诞夜，喻知义突然开窍似的，约她到这里，为她点了杯最简单的拿铁，拉花都没有。
甚至，他没说几句，又拿出书来。
可乔漾觉得他很浪漫。
他们后来常在这里约会，说是约会，就是换个地方学习。
安静地学习。
雪花落在玻璃上，侵染，闲散，变成一抹水色。
乔漾情不自禁抹上去，隔着水雾朦胧的玻璃，她好像看到那时候他低头写试卷，而她慢悠悠看着《半生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恋爱到尽头是婚姻。
而她的婚姻充满了谎言。
仿佛他的真心，是虚假。
最终，乔漾走进去，点了现在当年的拿铁，坐在当年的位置。
等咖啡时，她侧过脸，望着窗外雪花飘扬，行人匆匆。
“你好，你的拿铁。”
服务生的声音将她拉回。
她笑着说谢谢，拿出手机，平静地给喻知义发短信：别闹了，今天我请了半天假，在我们大学约会的咖啡厅，等你跟我去民政局。
想了半天，她把“如果你不来，我也不会再找你，不管是打官司还是怎么样，我们都已经结束了，在你睡程初初那刻起”这句给删了。
乔漾觉得，喻知义会懂。
“姐姐。”
冷不防听到软糯的小奶音，乔漾本能地循声望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随后是无可挑剔的无关和皮肤，明明才第二次见，她见他，总是那么熟悉，那么喜欢。
是唐博衍。
掌心落在他头顶，揉了揉他茸茸的头发，她关心地问：“小衍，怎么了？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