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陆安知道哥哥住了院,来探望哥哥,竹子向陆安声情并茂的讲了陆远拼了命闯火场想去救白鹿的前因后果。陆远怕父母担心,让弟弟千万不要告诉他们。
陆安看完哥哥,准备回学校去。白鹿送他下楼,两人聊着天。
陆安:“姐姐,这几天,我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白鹿:“嗯,我会的,你放心陆安。”
陆安:“姐姐,我哥,其实真的很喜欢你,你们大学分手那段时间,假期回来总是带着我去你家附近打篮球,他就是为了能见到你,可惜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你。”
白鹿:“是吗。”
陆安:“所以,请你,给我哥哥一次机会吧。”
白鹿:“小屁孩儿,不要管大人的事。”
到了马路边,她给陆安打了一辆出租车,送他上了车关了车门,陆安摇下玻璃,明快的对她拜托:“姐姐,别忘了答应我的。”白鹿点头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路上,陆安给陆远发消息:“哥,任务完成。”
陆远回了陆安一个胜利的表情包。
白鹿上了楼,竹子和荷西已经走了。她看着手机邻居群里面的火灾照片,三楼的房间被熏的漆黑,自己怕是有家无回了。教师公寓在上次搬家的时候就已经退掉了,学校有规定给入职两年的老师分公寓,作为过渡期用房,两年期满,就要退房,新一届的老师才有过渡房可以住。
她皱着眉头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打开手机搜索可以马上租住的房源。等照顾陆远吃了午饭,她还要回火灾现场,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回来的,幸运的是她最近在参加项目评估,所有的证件都在学校。其他的东西,没了都可以买,想开了,人和狗没有事,就行。十七就只能先拜托给荷西和竹子帮忙照看。
陆远躺在她对面,看她眉头紧锁,猜她在为房子的事发愁,给她发消息:“和我一起住吧。”
白鹿收到消息,看了看陆远,保不齐又要折腾自己做这做那,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陆远示意她打开消息。
她打开消息,看到赫然显示在屏幕上的几个赤裸裸的大字:“和我一起住吧。”
她的内心是有些窃喜的,还是十万分甜蜜的。
结果,站起来,一开口就变成了:“我看你确实是有什么大病,我是你什么人啊?你想得美,我在这照顾你不成,还要负责到你家去照顾你。”
陆远看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继续在手机上打字,发送。
白鹿见他放下手机,就打开自己屏幕,显示着:“你的房子住不了,我有空房间,和我一起住吧,现在就能住,密码是123910#。”
“哼,算你有良心。”
“???”
中午,白鹿终于回到了小区,房东已经报警了,叫了保险公司的人正在查看现场。她走进房间,大部分东西都被熏的黑乎乎一片,十七的睡垫也乌漆墨黑的。她站在烟熏火燎的客厅中间,忽然想了什么似得,跑进卧室,从床下,把那个皮质的箱子拖出来,着火的时候,卧室的门是关着的,皮箱子完好无损。
她从包里拿出湿纸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箱子。拿了些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就离开了那间房。准备去陆远的房子借宿几天,等陆远出了院,她应该也找到了新房子租住。反正,现在住竹子那里不方便,她有了男朋友荷西,再说竹子的家离自己的工作单位太远。
白鹿输入了那串密码,123910#,123是她的生日,910是陆远的生日。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住。味道是没有办法复刻和生产的,每个人在每个固定的时间,和固定的人,都通过气味形成独一无二的记忆。即使那味道消失的再久,再次闻到时,就会迅速带你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特定记忆中。
这味道,让她又回到了那个最熟悉的人的怀抱里,好像置身在这里,就回到了那几年的时光。
他的房间里很整洁,阳台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得见远处的山川。陆远的写字台前,摆着一张相框,相框里,是他们在挪威追寻虎鲸的那艘船上,船长给他们在船头拍下的一张照片。
背景是乌黑的雪山和蓝黑色的海,白鹿穿着笨重的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的针织帽子和围巾,穿着咖啡色的雪地靴,脸颊和鼻头因为寒冷的海风吹的通红,开心的笑容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照片里的自己靠在陆远的怀里,他比自己高出两头,右手揽着自己的手臂,左手揣在衣兜里,穿着同款白色羽绒大衣,他的目光清澈坚毅,笑容和自己一样幸福。
她拿起床头的照片,照片像素不是很清晰,看到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和未来的妻子,于挪威。”
这背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应该是反复摩挲的痕迹,让字迹不是那么清晰。在这之前,白鹿从没有见过这张照片,只记得,当时船长用他自己的相机给大家拍了照片。
那,陆远是什么是时候问船长要了照片呢,又是在什么时候拿到的照片,她都不清楚。
一时间,她不清楚,自己对陆远的感情,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
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选了离陆远房间较远的另一个房间,说是较远,只隔了一个房间。
下午,简单的给他拿了一身衣服就又去了医院,路上,搜索着这个小区里还有没有空房出租。也是有些怪,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空房,只能先作罢。
一进病房门,就看见陆远站在床边准备走一走。
“陆远,你好些了?能走了?”
“我又没瘸。”他给她看手机屏幕。
“是,你没瘸,只是变成了哑巴,走啊,陆总,我请您唱歌?”白鹿看他先放箭,就故意气气他。
“等我好了,再收拾你。”他又给她看手机屏幕,并不生气,还从头顶看着白鹿。
“陆总,你好傲娇啊,我看你这样,好像火车站候车厅里的哑巴诈骗犯。”她穿着高跟鞋,假装踩了他一脚。
走廊里有喧闹的声音朝这边过来,宋言带着同事们来看陆远,几个人提着果篮,抱着鲜花寒暄着走了进来。
时隔多年,高中之后,这是白鹿第一次见到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