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安非常配合地连连应“是”,并且言无不尽、不辞劳苦地补充道:“是的太后娘娘,在臣被那名女子欺身时,皇上还大喊一声:好臀!我喜欢!臣对皇室的忠诚日月可表,请太后明鉴。”
“上天香楼那地方还不知低调,你是去光宗耀祖了?简直胡闹!”华太后憋红了脸,颤颤地指向岑湛,“你啊,扶不起的阿斗,丢人!今天你哪也不准去,回书房抄写诗经。”
祸水东引啊,岑湛往季长安脸上一瞪,瞪塌了季长安的脸,再对上华太后目光时岑湛立马蔫了,慌地凑过去给老人家捏膀子,笑道:“儿臣知错,请母后原谅。既然那女子不是刺客,季爱卿就不涉嫌主使刺客行刺了,这事儿,算了吧。”
“有皇儿亲自作证,哀家怎会不信?”华太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皇帝按摩,眯着双眼,满脸的自在舒爽,“不过季爱卿招流萤,险让流萤用强并且,流萤登堂入室的事,终究不成体统……”
“母后。”岑湛讨好地依偎上去。
华太后拂开岑湛,正色说道:“堂堂侯府岂能丢这脸面,立即着人捉拿那女子正法,此事今后不再议。”话尾,小声嘀哝了一句:“丢女人的脸。”
“娘娘……”季长安怔住,没想到他避嫌的说辞真正引来了祸水,他虽不待见章庭湮,她也曾误杀阿成,对他欺身而上,与他过节重重,但她罪不至死,更不该因为他的自保,而凭白获罪。
“哀家乏了,”华太后扶桌沿站起,岑湛忙搀上一把,面色不忍,“再怎么说是一条人命,请母后三思。”
华太后懒得再听,“不思了,王赏,传令于御林军,即刻入侯府拿人,不需过堂开审,杀了便是。”
“娘娘,”季长安跪上前去,阻下华太后脚步,华太后威凛眸光居高临下,将他压迫地呼吸一窒,华太后今日对皇上一再让步,最终她撇下国师的状告,放下刺客的隐忧,谈到了一个小小章庭湮的生死,他明白这是华太后的底线,决不容他人再求情。
季长安不卑不亢,淡然迎上华太后的怒容,“请退下王公公与近侍,微臣有话要说,事关皇上,请太后容臣一些时间。”
“事关皇上?”华太后爱子心切,权听了季长安所言,退下了场上的其他人等。
清场后,季长安定下心神,不疾不缓说道:“那女子不该杀。太后您知道,皇上他对女子不来兴趣……”
岑湛凤目一瞠。
季长安不看岑湛脸色,径直说道:“这也是太后命臣想法儿勾起皇上对女子兴奋的原因所在,而昨晚皇上见她后神情激奋,一再命令侍卫不得伤人,臣想,或许她正是那名契合龙意的女子,没准能助皇上,拾回男儿本色呢。”
“你是想,让那流萤勾引皇儿?”
……
安乐侯府正门前,百数白甲御林军持枪而立。今日出动的御林军人数近千,军姿浩荡,侯府周围都有布防,弓箭长枪,甚至火药,御林军直隶于朝廷最高掌权者,一旦出动,必然威震四方。
从华太后下令围困侯府,到大批御林军抵达,在这段时间内,季长安与岑湛已将危机化解,但撤回御林军的命令华太后迟未下达,季长安也迟未释放出宫。
“御林军凭什么围我侯府!看本夫人丈夫儿子不在家,欺我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么!”显仪夫人提着大刀,在众多丫环婆子的阻拦下走向正门,凡遇见好心挡路的侍卫,她刀口一转作势就砍,连连吓退了侍卫们,“是男人的就给本夫人挺直腰板,刀给我拿稳了,她能无故围困我们,我们连摆出个态度的勇气都没有么!”
众侍卫抹冷汗:兄弟们没认怂,分明是您要闹事……
挣开众人围挡,显仪夫人一刀劈开了门栓。
铜门轰然响动,围在门外的御林军校尉高声令道:“准备——”
“唰唰唰……”御林军动作整齐划一,无数支利箭上弦,无数张劲弓拉满。
迷迷糊糊中,窗外女子声音叽喳吵闹。章庭湮辗转醒来,心痛发作的全部不适已经消失,只剩腹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应该是经过处理的,比起昨晚崩裂的苦楚好了太多。
“你说咱侯府究竟做错了什么,朝廷对侯爷一向敬重,怎么就突然派御林军围困了呢?”
另一丫环声音颤颤:“糟糕的是夫人提刀就去了,没人拦得下,夫人的性子你也晓得,动不动失忆不说,她脾气上来可是连侯爷都砍过的。”
章庭湮听得汗毛直竖。啥时候也砍砍儿子啊,雨露均沾嘛。